赵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手上的轩辕也不再吸食他的血,但方才那一场巨量的消耗,确实伤了他的元气,他此刻的面色很苍白。
但是一进这屋子,一阵难言的威压才迟迟地攀缘上了他的脊背。
与他方才在外面感受到的不同,养心殿内的威压明显更胜一筹,他自己也猜到了这个危险的来源,毕竟在此处能有这个实力,能有这个机会的,除了天道阁那位老祖宗还有谁呢?
“……国师,您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赵宥干脆地把轩辕往地上一撑,大半个人的力气都支撑在剑上,整个人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中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
他的语气甚至在随意之中蕴含着几分清朗,与方才嗜血的修罗形象截然相反,这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众人心目中最熟悉的赵宥,月朗风清,潇洒俊逸,又混杂着几分漫不经心。
“一切都瞒不过你啊。”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屋内缓缓响起。
一身紫色道袍的身影缓缓从珠帘后出现,在看清赵宥的那一瞬间,他的脚步顿了顿,眼眸忽而闪了一下,姜乙在心中响起了一道轻轻的惊咦之声。
而正在对方心下惊咦时,赵宥感受到身体内的真气与手中的轩辕共振了一下。
“这就发现了……?”赵宥也是一愣。
旋即他反应过来,姜乙这等已经脱离了俗世的仙人,他的境界是自己也不可估测的,能被对方看透也实属正常。
“看来,你已经得到了轩辕的认可。”姜乙的唇角含笑,“是毋庸置疑的天下共主了。”
赵宥却在面色里透出几分淡漠:“所以这就是父皇的目的吗?”
“所以你和父皇合演了一出戏。”赵宥扯了扯嘴角,似是疲倦地哑然失笑,低声叹道,“为什么,如此费劲周朝,我不明白。”
姜乙却垂眸:“何以见得。”
“你们所做的一切,是在逼我入局。”赵宥一字一顿道,目光中闪烁着冰冷与不解,“从雁落山一案开始,你们就在把我往盛京推。”
他能感受到所有的事件背后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它在推动大雍的变局,也在推动他命运的变局,一步又一步,从丰酆都、到凤凰城、到南诏,最后到盛京,看似是他追随着调查步步接近真相,但实则他只是在随波逐流。
那是一盘很大的棋,而他只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不是下棋的人。
“为什么?”赵宥愤愤地咬牙,发自内心地不解,“为什么非要逼我?”
“是不是就连母妃的死,也是这盘棋的一部分?”
他的唇角甚至因为过分的用力而微微地颤抖:“因为他杀了我母妃,因为他担心我出岔子?”赵宥嗤笑了一声,眼神里极尽嘲讽。
“就因为他要逼我坐这个位置,就可以对我身边的任何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