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以承华帝的手腕权术,所有的弯弯绕绕在他眼前不过是徒劳的把戏,他从尸山血海中走来,以鲜血染红了龙椅,这些都不过是他玩剩下的游戏。
虽说已经即位二十年,但承华帝也不过是不惑之年,远不是垂垂老矣、老眼昏花的年纪,他头脑无比的清醒,在那最高位上,或许看得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也说不定。
用阮秋水的话说,“赵殊是一个很恐怖的人,因为他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要狠”。阮秋水经历过当年的清洗,见过了那帝位之下无数的尸骨与亡魂,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而承华帝赵殊,也是大雍史上为数不多的,获得了轩辕帝剑认可的帝王。
因此没有人再去怀疑他的正统性。
而他看中的继承者,又怎么会差呢。
但是斗争嘛,就算结果已经很明晰,古往今来还是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地投入进来,斗得其乐无穷。
而赵宥又表现得,并不乐在其中。
与众不同,是为不凡。
能名垂千古者,都有其令人咋舌之处,而赵宥身上矛盾的争议性,则又正好应了这个道理。
裴修尧是三人中是看得最明晰的那个。
因为他离朝堂的中心最近。
萧宋虽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也心里门清儿。
因为他不可避免地将要成为下一任国师,他不能不懂这些潜在的道理。
而宋珩之又不同,在某种意义上他是离赵宥最近的人,可是在某种意义上他又是离赵宥最远的人。
宋珩之微垂着眉眼,不语。
他知道自己已经跟随着赵宥站在了历史的风口浪尖上,没有了回头路。
“这次千秋宴的成败事关大雍百年气运。”萧宋垂眸,打破了一片平静,“在座的都是权重很大的人。”
说着,他的目光在屋内其余三人的面上轮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裴修尧脸上。
“世子,你说实话,”萧宋直直地望进他的目光中,双眸深邃地似乎在引人堕落,“你当真在心里没有一个倾向么?”
裴修尧凉凉地抬眸,与萧宋那一双似乎要摄人心魂的双眸对上。
他是裴家地世子,要说他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那是肯定假的。但要他轻易地被套出立场倾向,那他也不会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