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两桌收拾出来,一会儿来人好坐。”
“嗯。”
晚上八点,没有什么客人上门了,沈莞准时关闭店门。
她见林利致要走,出声将他叫住了。
“你等会儿。”
林利致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她下午给的五十块钱。
“这钱没用上,还你,今天真的谢谢你,人参的钱,就从我工资里面抵。”
沈莞把钱接过来,将大狼狗拴在车子上。
“人参的事儿再说,我跟你去家里一趟。”
“啊?”林利致想到家里的环境,面色一阵窘迫,说话都结巴了:“我家……地方小,你,你还是,别,别去了。”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走!”沈莞二话不说把三轮交给他骑,然后她自己坐了上去。
林利志迫不得已,只好骑着三轮,带她往家里走。
……
林利致的家,不愧是贫困户。
别看沈莞的家在农村,但是沈老爷子从年轻的时候就肯吃苦,又上战场扛过一段时间枪,也算是个老工程,村里给他的补贴,加上他自己的努力,跟沈奶奶开了一个大院子,又建了好几座房子。
外加上她父母也努力,跟大伯们分家后,一直修葺着房子,增砖添瓦,虽然跟她在鲁家村盖的新房子没法比,但在村里也是拿得出手的。
尤其沈家的大院子,进门就能感受到一种宽敞感,很大气。
反观林利致家的房子,坐落在城镇的最中心,占地面积却狭窄的可怜。
仅仅能够容纳一个人的过道,进门就是几平米,放着一个水池,做饭的灶台就是在露天环境下。
等到开门进屋,直接就是一张床,床的里面放着一个大衣柜,林利致跟林母的屋里都是如此,让沈莞想起了,00年代的时候,流行起来的小旅馆,就是这样的布局。
不过他们母子俩的屋子虽然狭窄,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凌乱,东西摆放还是规矩的,就是床单被子可能是没有更换的,或者是用的年头太久,已经洗不出来了。
沈莞叹了口气,问林利志:“你家这房子,是你们自己的?”
“是公家的。”林利志说道:“我跟我妈是外地户口,流浪到这里,城镇社区看我们可怜,给我们找了这里做安置房。”
沈莞满脸诧异:“可是我听着你们,完全是本地的口音。”
说完,沈莞看向林母,应该说她完全没听出林利致是外地口音,林母一直说话不利索,口音根本就听不出来啥。
林利致苦笑了一下,没有隐瞒沈莞,自己的情况。
“我是我妈捡的孩子,那年我五岁多,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流浪,快要饿死了,我妈捡垃圾,就把我捡回去。”说到这里,林利致的声音已经透着哽咽。“那些年我妈一直想要给我找亲生父母,从我口音里判断我是古成县人,就把我带到了这儿。”
“原来是这样……”沈莞开始细细的观察起了林利致的容貌。忽然提出要求:“你把眼镜摘下来。”
林利致听话照做,沈莞在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别说,越看越眼熟了。
他该不会是……难道这么巧吗?
“你,看出来什么了?”林利致问沈莞。
沈莞目前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林利致长了一双凤眼,又不是标准型的凤眼,而是有点儿桃花眼的轮廓,眼尾没有那么高挑。
那个人的眼睛是完全的凤眼,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凤眼和桃花眼的遗传基因都很强大,这两者综合在一起的情况很少见。
她还是不要贸然张冠李戴,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没有。”沈莞摇了摇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林利致看了看天色,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太黑回去不安全。
然而沈莞却说等一等:“你给阿姨扎针吧,等你扎完了我再走。”
“好。”
林利致不再磨蹭,从包里拿出陈大夫给的银针,蹲在地上,准确的找到位置。
只是到了落针的时候,他突然犹豫不决,手也开始发抖。
“扎啊,愣着做什么?”沈莞催促。
林利致对她哭丧着脸:“我也想,我……害怕。”
“真是没用!”沈莞看得直着急,拿过银针,按着穴位就扎了下去。
别看咱记忆力不行,但动手能力绝对杠杠的,俗话说心灵手巧,说的就是沈莞。
“看见了吗?再来。”沈莞把位置腾出来。
林利致却干脆摆手:“我不行,要不还是你来吧,我告诉你位置。”
沈莞:“……”
果然,上帝给一个人打开一扇窗,必然要关上一道门。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配合着,给林母扎完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