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苡习惯用那个品牌的笔芯考试,她想着家里还有一只便说好。
她刚转头往门口走,这时候进来了两个女生。
两人正在聊天,三句不离陈嘉屹。
作为南高的风云人物,陈嘉屹人帅性子又野,长着一副好看的皮囊,骨子里却乖戾不羁,像深林高岭里的黑色罂粟,表面温和有礼,实际野性难驯
少女未艾,这样的少年很难让人不动心。
谁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浪子的例外。都希望浪子为自己靠岸。
可浪子终究是浪子,可以温柔体贴,也可以宠你入骨,唯独没有心。
徐知苡每天经过教学楼都能听见他跟某个女孩的暧昧风月。现在也是。
她跟那两位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句:“听说他是为了他女朋友去才学跆拳道的。”
徐知苡脚步硬生生地在那儿僵住了。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是记得期中考的数学考得比任何时候都差。
是她数学考得最差的一次。
街角的红灯熄灭,绿灯开始亮起。
陈嘉屹穿过马路,手机又进来了一条信息。他看了一眼,没回,拦了辆滴滴坐上去。
车里开着冷气,他随口说了个地址,车子发动。
手机又嗡嗡嗡地震了好几下。四五条信息全来自一个人。
温宛馨:【你现在在哪?】
【跳舞好累,脚好疼呀】后面跟着一个卖萌的表情包。
【你到家了吗?】
【我数学这次考差了,想让你帮我补习一下好不好】
陈嘉屹垂着长睫扫了一眼,黑色的阴影投在他高挺的鼻梁骨上,分割出冷冽的氛围感。
他抬了抬手腕,只回了最后一条,言简意赅:“没空,找别人去。”
他回完,随手又切到相册的页面。
他很少拍照,里面从来只有一个分类。
备注:m
一千二十五张照片。
陈嘉屹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几秒,随后他点开。
密密麻麻的照片上,全都是一个人的笑靥。
欢喜的,开心的,委屈的,难过的……
这些喜怒哀乐就像潮水一样汇聚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嘉屹漆黑的眸子出现一瞬间的恍惚,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忽地颤了一下。
他闭着眼仰靠在真皮座椅上,露出的一小节脖颈冷白修长。他抬起手腕压了压黑色的帽檐,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脸上一片惨白。
周一,例行升国旗。高昂的国歌在南高的操场上盘旋。
太阳很晒,徐知苡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周湘倚站在她旁边昏昏欲睡,徐知苡走近一点,让她方便靠着自己。
周一的升国旗无聊又冗长,除了敬礼之外其余时间是主任在上面讲话。
他喜欢拿旧年历来老生常谈,徐知苡本来不困的,被他叨叨着困意渐渐沿着神经爬了上来。
今天有随堂测,昨晚她熬夜背了地理,困意像小虫子一样攀爬,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拿出随身带的政治小册子开始背。
林亦扬就站在她的右手边。
暖暖的日光下,少女的侧面安静淡雅,枝桠筛下来的金色碎芒落在她的脸上,滑腻无暇,像一块儿温润发光的白玉。
这时,一阵夏风柔柔地吹过,拂过女孩软软的发,一缕碎发落调皮地落在她尖尖小巧的耳垂下。
少女抬起手腕随手撩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腕骨,仿佛一握就碎。
林亦扬看了一眼,就顿觉亵渎了神女一样,他慌乱地瞥开视线。
周煜本来是在刷着手机,无意间看见这一幕,吊儿郎当地啧了一声,凑到陈嘉屹面前:“你还记不记得我妹那个同学?”
陈嘉屹看着手机,头也没回:“谁?”
周煜被晒得抓狂:“就上次一起吃饭还有买奶茶那个。”
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周煜不知道他记起来了没有,:“叫那什么来着,徐……”。
“徐知苡。”
陈嘉屹收起手机,手插在口袋里,掀起眼皮微挑着眉,:“怎么?看上了”?
周煜嗐了一声:“说正经的,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他视线看着五班那边,陈嘉屹顺着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