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站在远处等了一阵,那些人买完包子陆续走开,他才抬步走过去。
早上开张到现在来了好几波客人,包子铺老板娘心情不错合上钱柜,注意到前面有人走来她抬头正要招呼,看清来人后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这是张伯的妻子,以前张伯借钱给廉长林她就不乐意,除了来还钱其余时候见到廉长林都不欢迎。
“都没到月底还钱的日子,过来干什么,又是来借钱的?”
半开着的蒸笼里面摆放整齐的包子圆鼓鼓的冒着热气,她扫了眼廉长林依旧一身的破旧行头,说着话合上蒸笼。
“不是伯母说你,钱欠了那么些年我们也没催你还,现在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以前借你的那些钱,你知道我们得卖多少包子才挣得回来吗……”
张母笃定他是来借钱的,廉长林动了动嘴,默声等她说完,在她终于看过来时往铺子里短短看了一眼,示意他来找张伯。
“在里头忙着呢,最近生意不好,没钱借你,你大伯在镇上给人当掌柜月钱有二三两吧,不找他借去,怎么说也是亲大伯,总不会不管自己侄子。”
张母打定主意不让他见张伯,廉长林只好拿出欠条给她看。
“来还钱的?”张母不信。
廉长林略微点了点头。
张母满脸狐疑盯着他看,确认他真不是来借钱后脸色才好了起来。
“最近挣到钱了?”
廉长林那点手艺,以前能卖些竹编出去还得靠熟人光顾,平时还钱的日子没往后拖她都要谢老天了,现在还不到月底,没有逾期竟然提早来还钱了。
她跟着打探起来:“钱是蒋辽挣的吧,听说他在码头的活丢了,他从哪里来的钱?”
知道蒋辽丢了码头的活,张母当时急的不行,生怕借的钱收不回来。
她说了一通,廉长林就站在前面跟个木头一样没个反应,她最后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把钱给我,你张伯忙完我跟他说就行。”
钱是从张伯手里借的,还的话自然要还到他手里再把借条拿回来,廉长林收起欠条示意他等张伯出来。
“他的钱就是我的钱,给我给他不都一样,你是信不伯母我还是信不过你张伯,担心你走了账上不给你划掉。”
每次过来就还个几十文钱还讲究什么,见他依然不肯,张母垮下脸道:“当初借钱给你们家,我们这生意都没起来,买食材还得跟人赊账,碰上不乐意的你张伯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才跟人商量好。”
“我看当初就该听我的,自己上赶着给人送钱,几年了钱都收不回来,若是留着那些钱铺子早开到中心街去了……”
廉长林执意要等张伯出来并不是信不过张母。张母虽对他不喜,还了钱不认账这种事是不会做的。
以前还钱时没有旁人跟着,借条不及时清掉对方不认账这种事,廉长林已经吃过亏。
他站在摊位侧面,肩背略挺,眸子半垂,默默听着张母自说自话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