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她看了眼包间。
季析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离开包间,舒时燃的耳边清净了不少。
她一边下楼,一边拿出手机,打算给季析发消息说一声。
走到楼梯中间的平台,她听到有人说到了季析的名字。
“我听人说季析在楼上的包间。”
她本以为是几个女人在讨论他,这种她都见怪不怪了。
结果接下来听到了季棠的声音。
“他在又怎么样,难道我要躲着他?”她讥嘲。
舒时燃停下脚步,往下看。
季棠和另一个女人站在楼梯旁边抽烟,就在她的正下方。
烟雾往上飘,带来她们交谈的声音。
“他回国后你们见过吗?”
季棠冷哼:“我见他做什么?”
她又说:“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他以为自己现在不一样了?大家只不过是因为有需要他的地方,不说出来而已。”
烟已经抽得差不多,季棠按了烟头,说:“不说他了,回去吧。”
舒时燃一共就听到这么几句,两人已经离开。
她继续下楼。
她是刚点开微信上和季析的聊天界面就听到下面说话的声音,这会儿手机已经熄屏。
下楼后,她径直往出口走,没想到墙边倚着个人,差点撞上。
昏暗的过道里,她的视线里最出现的是卷起的衬衫袖子下的一截小臂。
视线上移,是一只拿着手机的手。凸起的腕骨下戴着一块表。
这是她送出去的表。
舒时燃抬眼,正好这时候季析也向她看来。
两人的视线都停了停。
舒时燃看他拿着手机,应该是出来打电话的。
这里离季棠刚才抽烟的地方很近,就是一个她们看不到的拐角。
不知道季棠说的那些话他听到没有。
“你都听到了?”
季析先开了口,语气淡淡的,倦懒散漫。
他果然听到了。
其实舒时燃能理解季棠对“私生子”几个字的情绪,但是话说得太难听了。
这种话不光被她听到了,还偏偏被季析发现她也听到了。
舒时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有点尴尬。
季析笑了一声,“听到就是听到了,心虚什么。”
舒时燃:“……”
说那些话的人又不是她。
她为什么要心虚?
他语气听起来倒是不怎么因为季棠的话生气。
想想也是,他那么傲慢不羁的人应该是不在意别人的话的,况且季家虽然不愿意,但早就向他低了头,美术馆被改名的事一直是圈子里的谈资。
一阵嘈杂的交谈声传来,走人走过。
舒时燃往季析那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过道。
一行七八个人,都是喝了不少酒的,勾肩搭背,摇摇晃晃,满身酒气。
舒时燃差点被其中一个人撞到,不得不又往季析面前靠了靠。
季析抬手,虚虚地扶在她身后,替她隔开人群。
这个姿势,她几乎被他环在怀里。
舒时燃感受到横在背后的手臂,那触碰若有似无,让她的脸热了起来。
想消除背后那股酥麻感,她下意识地又往前了一点。
披散的发丝碰上面前白色的衬衫,勾连在一起,清冽的味道近得盖过她身后冲天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