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升最后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略带怒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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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锋明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梁煜衡临走前给他多搬了一把椅子将受伤的那条腿抬平,他整个人就几乎是半躺在这个比较舒适的弧度里。
看起来非常抹黑警察群体站如松坐如钟行似一阵风的对外形象,然而他很难得的放肆自己瘫在这里。
屋里还开了空调,吹得人额头见汗。白日里的惊心动魄似乎就要消融在暖意中,再遥远些,那些更深层的记忆也仿佛只是他的一场梦。
从a国回来之后,他其实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每每一想起来就想抽烟。
他想到这儿,实际上嘴里已经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身处于市局少数被特赦不禁烟的办公室里,他左边口袋里甚至就揣着打火机和没抽完的半包烟,简直没有理由不点起一根。
但柳锋明手在口袋里摸了一圈,终于还是空着拿了出来。
一旦意识到梁煜衡对别人抽烟这件事隐有微词,他不自主地起了些遮掩的心思。
进而越等,就对这位据说去寻找云南白药然而至今来迟都不来的梁副队长略有怨念——找不着别找了,再等会儿伤口都要愈合了。
柳锋明闭上眼睛数数,尽力把速度控制的和秒针转动的速度一样有节奏。
这是他从大学开始每次要忍受不喜欢的训练内容时最常用的方法,通常都能把一部分情绪转移到数数这件事本身上,来让时间不显得那么漫长。
少部分时候,会发生类似于因为数数过分专注从而彻底忘记身体状况结果不慎晕倒被当成心肌炎拉进抢救室这类意外情况。
当然忍烟瘾忍不出什么大碍,柳锋明这次只从一数到三百,就听到有脚步声走进办公室。来人停在他身边,似乎俯下身子看了看他。
离得挺近,柳锋明没好意思睁眼,紧接着从空气中闻到了——
饭的味道。
田渡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问道:“柳老师,你睡着了吗?”
“没有,”柳锋明睁开眼睛坐直身体,很不想承认自己可能有那么一丝失望:“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老师饿了没有?”田渡把桌子推到柳锋明眼前来,将手里提着的盒饭逐一在桌子上摊开。
柳锋明人生中上次被“陌生人”这么殷勤对待还是躺在医院里高烧不退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顿时浑身不自在,大腿和臀肌发力,努力将自己和满桌子盒饭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