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雨才明白,打量他们很久,告诉他们再过半小时就要进安检,然后带丈夫进咖啡厅,留空间。
邓仕朗抬手读表,距离凌晨叁点还有两个半小时。他指一指旁边的空位,说:“坐下吧。”
姚伶跟着他,坐下来。有五分钟,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机场英粤播报,乘客脚步匆匆,停在大屏前看航班信息。偶尔有几组机务人员经过,人来人往,时间慢慢流走。
邓仕朗见她抚摸公仔的绒毛,顺了又逆,逆了又顺。他打破沉默,“你不给我任何联系方式。”
姚伶定住,轻嗯一声,“你已经伤得很厉害,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虽然现在很难受,但都是短暂的。”她也是这么说服自己。
邓仕朗笑了笑,“你是怎么做到现在还能这样对我。”
她低头,不自觉地捏着公仔的耳朵,“其实你早就衡量出哪个才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只是为了你所认为的感情在犹豫。这个犹豫不会长久,再犹豫下去都是自我感动很在乎对方而已,除了精神上废弛一些,并不能获得实质结果。”
“我明白你的意思,再死缠烂打下去很自私,应该尊重你的选择。”邓仕朗望着她,“你说得对,我要考虑自己,更何况我已经不是你男朋友。”
姚伶点头,尽管有些难以呼吸,她还是很高兴他们达成共识。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勾着耳机,“听歌吗。”
邓仕朗没有拒绝,接过她的耳机放左耳,她则戴入右耳。耳机线连着,他们并排而坐。她播放AGA的《3AM》。
“但愿没什么拉扯与纠缠,故事维持不变……It’s3a.minthemorningandIdon’tknowhowtosaygoodbye,但你应该知道我们情境多尴尬。如假开心开心开始假得很,倒不摊开这张牌……”
邓仕朗听这里再也听不下去,把耳机摘掉,还给她。
姚伶已经听过好多遍这首歌,听到麻痹不流泪,这次在他面前也可以控制得很好。她的耳边还在播放,抱好公仔,“我要进去了。”
邓仕朗站起来和她一起到安检口,目送她进去。在她越走越远时,他还是想叫住她,哪怕他知道她不会回头,也在她背后叫她名字:“伶伶。”
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姚伶快步到他面前,放下公仔,环住他腰,不舍地说:“再见。”
“去吧。”邓仕朗知道要放手了。
姚伶松开他,一进安检见不到他,心绞痛到止不住眼泪。安检人员不知她为什么哭,拿仪器扫她的身体时,她还在抖,泪水拼命掉地上,左一滴右一滴。沉雨跟姚申和等到姚伶,发现她一直在哭,顿悟到心痛,搂着她肩膀,摸她头发。她很少这样,却在机场被他们抱着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