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感冒药就犯困,一阖眼能睡大半天。第七天办出院,他溜去魏淳亭办公室,问这些天是谁天天到病房照顾他,魏淳亭笑了笑,递上早已商量好的回答:“你连魏疏的声音都分辨不出吗?”
魏疏?
想起他钱包落在病房,和魏淳亭聊完,蒋云折返回去取,不光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他的钱包,还拎起一件散乱堆叠在靠椅上的外套。
很厚实,蓝血品牌今年的冬季秀款,蒋云低头轻嗅,一股没散干净的柑橘味。
一贯骚包把蔚蓝和桀骜当空气清新剂喷的魏疏会用这么清爽的香水?
出院后,他也实打实颓靡了一阵子。霍蔓桢的援助来得恰逢其时,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想东山再起并不难。
可惜后天成长终归比不得先天优势,梁津在集团总部如日中天,许是蒋丰原授意,他两在生意场上经常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诺大一个集团何必死抓着后起之秀不放?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蒋云想。
他不屑用拙劣的手段报复回去,而是让秘书以他的名义约见梁津,尽管他知道这么一个大忙人,日程排得挤不进一只蚂蚁,怎么可能腾出一个晚上的时间陪他吃顿饭?
但邀请发都发了,也收不回来,蒋云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后脚跟刚迈出公司大门,秘书仓皇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蒋总!蒋总留步!您不是约了梁总一块吃饭吗,我开车送您过去吧。”
蒋云:“啊?他答应了?”
“对啊,”秘书掏出手机,“梁总亲自回的消息,你看——”
【可以。我会把六点之后的行程清空。】
蒋云把这几个字连在一块读了又读,喃喃道:“……见了鬼了。”
他们的博弈有来有回,但关系真正发生历史性进展,还是在圈内一位二代过生日那天。
梁津顶着私生子的名号上位,不少人对他颇有微词,这群天天被爹妈指着鼻子骂“能力不如一个私生子”的富家子弟们尤甚。
下药送鸭的那群人跟戚皓玩得好,蒋云不屑与他们为伍,拿完房卡就走。
错误的房卡,正确的房间……被梁津一把拽进那间漆黑的屋子时,他忽然明白他们想整的除了梁津,还有他。
为了避嫌,趁着他熟睡的间隙,梁津将他抱进另一间客房,第二天两人都装无事发生。
梁津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连着做了一个月不重样的梦。
主角,他和梁津。
第二次和第一次间隔了很长时间,那时他和魏疏正办完魏淳亭的丧事,他把轿车开到松江边,抱着酒瓶喝了个酩酊大醉。
裹着衣服躺了半天,有好心的路人把他叫醒,替他打开通讯录找一个可以把他送回家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