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低着头,“这是没有的事,邓云是东厂厂公,谁能越过他去。”
沈籍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仅仅如此,还因为你跟邓云是不一样的人。”
宋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沈籍。
沈籍道:“邓云追名逐利,你并不追求那些,你期望安稳平静的日子。”
宋檀微微叹息,“宫里哪有什么安稳平静的日子。”
他们两个人慢慢往前走,沈籍斟酌着,缓缓道:“邓云以宦官之身掌东厂大权,宫内宫外都要给他面子,这样的日子看似风光,底下却暗潮汹涌。哪一天陛下不需要他了,他的下场或许比你师父还要不好。”
宋檀安静地听,他知道沈籍这些话里有别的意思。
“宋檀,你是宦官,这是命运带给你的苦难,不是你的错。时人认为的官宦尖刻阴险是一种偏见,与你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干。你能在宫里独善其身,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沈籍只说对他的期许,言语已经含蓄到不能再含蓄。
宋檀停下脚步,看向沈籍,“我想我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沈籍站在前面,看向他的目光中藏着悲悯,良久,他轻叹一声,道:“是时运多艰,是禁庭凶险,不是你的错。”
宋檀眼睛发涨,他匆忙转过身,一声招呼也没有打就跑走了。他在这一刻知道了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待在陛下身边,该与宣睢做什么样的事情。
命运的变换有时候就在一个转身,沈籍与宋檀在此刻都预见了。
宋檀一口气跑到太极殿,箐云在整理东暖阁的东西,她与箐兰以后只负责照顾宋檀。
宋檀跑进来,问箐云要胭脂。
箐云愣了一下,箐兰却自去拿了自己的胭脂。
宋檀弯腰看着妆镜,拿手指点了胭脂擦在嘴上。箐云要给他重新梳妆,宋檀却很快放下胭脂又跑了。
陛下在书房,宋檀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进去。
他一身靛青色的衣袍,如一线天光,乍然闯入宣睢的视线。
“陛下,奴婢有件事求陛下。”
宣睢挑眉,“说。”
力口君羊八5伍456
宋檀爬到宣睢跟前,身子直直的,头却温顺的低下去,露出洁白细腻的后颈。
“我与绿衣有兄妹之义,我得陛下青眼,便也想为绿衣寻一个好去处。”宋檀道:“她是庄妃娘娘宫里的旧人,与永嘉公主相识。奴婢求陛下,将绿衣调去给永嘉公主,来日公主出宫,绿衣为公主府女史,如此也好在宫外寻一门亲事。”
宣睢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宋檀,宋檀能向他提要求,想必对应付的报酬很清楚。
宋檀抬起头,眼睛湿润着,双唇染了胭脂,更衬肌肤如雪。
宣睢眸光闪烁,他将宋檀拉起来,将他抱在怀里,手指碾过唇肉,点在嘴角的伤口上。
“疼吗?”宣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