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极为出色的男女,尤其是男人,容貌惊艳,气质雅贵,旁边的女子清新逼人,看起来很困,靠在男子肩上闭眼入睡。
男子将女子一头长卷发,侧编成麻花辫,松散随意的搭在肩膀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清新甜美。
编完头发,男子垂眸看着女子,嘴角笑容撩人,带着千帆过尽,余留下的安静淡然。
他说:“阿笙,我们到家了。”
抵达t市,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阿笙体寒,一年四季,手足寒凉。
陆子初和阿笙是最后下飞机的,他从行李袋里取出一件针织毛衣给阿笙穿上,阿笙这才发现她的卷发变成了麻花辫。
抬手摸了摸,陆子初注意到,眸子带笑:“好看吗?”
阿笙被他一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镜子,看不到。”
陆子初双手捧着她的脸,俊雅的脸庞凑近她,鼻尖碰鼻尖,气息痴缠。
阿笙不自在,刚想别开脸,就被他扳正,语调温和:“看到了吗?”
灯光下,陆子初的眸子漆黑明亮,眼瞳里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阿笙。
阿笙略显尴尬,长时间疏于交往,陆子初生活在她的回忆和幻觉里,反而在现实中很难轻易找回过往亲密,但这个男人是不容许她退缩的。
她不答,他就一下又一下的亲吻她的唇,每亲吻一下,就会呢喃出声:“看到了吗?”
阿笙沉溺在他的气息里,唇很烫,怕被人看到,也实在是脸皮薄,连忙小声道:“看到了。”
闻言,陆子初笑了,这一笑男色惑人,魅力不可抵挡。
“好看吗?”他问。
“……还可以。”阿笙有些为难。夸自己好看,诸如此类的话,她说不出口。
乘客已经陆续离开机舱。
阿笙起身,睡得太久,恍惚下没有站稳,陆子初及时扶住她。于是下飞机,牵着她的手,再也不曾松开过,好像松手间,她就会再次摔倒一般。
机场大厅,经过六年时间洗礼,早已不复先前模样。如此陌生,反倒让阿笙意识到了时间的可怕。
虽然是凌晨,但出口处却簇拥着很多接机人。
此行,陆子初是极为低调的,但因为气质出众,所以不时有人向他和阿笙投以关注的目光。
阿笙长时间没有深入人群,原本在西雅图机场就很紧张,如今更是满脸的茫然无措。
在有心人眼里,陆子初无疑是个好男友,或是好丈夫。
他左手提着行李袋,右手牢牢牵着阿笙,走的不快,配合阿笙的步伐,不时侧脸跟她说着悄悄话,笑容温暖。
想来,他试图用轻松的话语让阿笙松懈紧张,好在阿笙笑了,尽管笑容勉强。
两人走向出口,陆子初问她:“困吗?”
“不困。”在飞机上,阿笙疲倦的睁不开眼睛,但当她踏上故土,反而没有了睡意。
有谁能想到,就是在这里,机场大厅一别。从此,分离数年。
走出机场,天很黑,灯光点缀着这座不夜城,阿笙低头走路,步伐迟缓,感觉像是一个老人。
有这种念头的时候,陆子初紧了紧她的手:“阿笙,你看谁来了?”
阿笙有一瞬间的茫然。
夜风很大,阿笙穿着一袭白色棉布长裙,黑色针织毛衣,瘦削的身材,一看就是骄矜清冽的女子,但此刻却愣在那里,连表情都僵住了。
阿笙没办法和故友惊喜拥抱,她有些麻木,也许还有恐惧。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
一辆路虎座驾停放在机场外,离得很远,有两个男子正一起大步朝陆子初和阿笙跑过来。
一个温文尔雅,一身西装英俊帅气,是吴奈。
一个慵懒散淡,一身休闲装穿的异常潇洒随性,是石涛。
时间无情,它让他们在岁月里一步步走向成熟,若想忆往昔,只能从眉眼间偷窥出年少踪迹。
相较于阿笙的漠然,吴奈和石涛虽然在笑,但内心深处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阿笙,那个独立一隅,从容不惊的女子,如今立身风中,倘若不是陆子初握着她的手,只怕早就随风飞了起来。
她瘦了,任由夜风寒凉,依然可以做到不声不响,无动于衷。
最先抱住她的那个人是石涛,石涛没有说“好久不见”,也没有说“你好吗?阿笙。”
石涛说:“这座城,没有你,空荡荡的。阿笙,欢迎回家。”
这个男人,试图用最平静的话语来冲淡重逢后的喜悦,但有力的拥抱却泄露了他伪装的坚强。
在陆子初温柔的注视下,阿笙伸出手想要拥抱石涛,但又轻轻的缩了回去,表情无措。
吴奈站在一旁,迎上阿笙的目光,他在微笑,右脸颊上旋出一个酒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