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咯——”
小木子玩得高兴,双脚自觉弯曲,以为这样能飞得更高。享受着晚风扑面而来的感觉,一阵眩晕。
黄恩宜想起了她的小时候,也是这样被黄东镇黎珍牵着,坐飞机,在空中感受童年的快乐。恍惚觉得不过是前不久的事情,但实际她已到了这般年龄。
从被牵的人,成为了牵着的人。
***
一行人分别,回家之后,韦柯和黄恩宜都有些疲劳。他们窝在沙发里,依偎着,各玩各的手机。电视成了背景音。过了许久,韦柯瞄了眼窗外夜景,侧头看向黄恩宜,“走,带你出门吃烧烤。”
晚上那顿饭光顾着看戏,他们都没能吃太多。
黄恩宜坐直了身子,确认一下时间,“快十二点了,这么晚还出门?”
韦柯笑道,“十二点,不正是吃烧烤的时间么?”
黄恩宜晃神,需要一点接受这个决定的时间,同时又有一种说走就走的兴奋。她被韦柯推出了门。两个人,穿着睡衣和拖鞋。他们的拖鞋是一对,韦柯的是黑色,黄恩宜的是白色。
他们就在附近吃了烧烤,夜宵美味,还喝了两瓶啤酒。黄恩宜照例是眼睛大肚子小,啤酒只喝半瓶就饱,韦柯喝了一瓶半。
初秋仍旧热。他们坐在室外,迎面吹来清风,带来一阵若隐若现的秋天的凉意。
这顿夜宵心满意足。两人离开烧烤摊,手牵手往回走。
回家的路上,踏过那一段百梯。橘色昏暗的路灯包裹着,给人一种石阶也很柔软的错觉。黄恩宜走到半途停下,要韦柯调整出脚的顺序。“先踏左脚,再踏右脚。”黄恩宜制定了口令,韦柯顺从。
“一、二。”
两个人穿着拖鞋,整齐地爬着楼梯,踏出一种有规律的节奏。如果蝉鸣是浅浅的溪水,他们的脚步就像是踏在了水面上,溅起水花,偶然创造莫名契合的律动。
爬到顶,黄恩宜有些累,撒娇道,“腿好软,你要是能背我就好了。”
韦柯拒绝,“想得美。”
不过他只是口头上的拒绝,实际仍旧蹲了下来,让黄恩宜爬到他的背上。
他背着她,走过寂静的沥青路。路灯之间间隔五米远,所以世界是亮一阵,暗一阵,再亮一阵,交替变换。
韦柯侧头,喃喃低语,“恩宜……要不今晚就不戴了?”
他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没好意思提。哪能想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按捺不住,说出了口。
她有些害羞,埋进他的颈窝里,闻见熟悉的松林香气。但是忽然想起了事,她提醒道,“不行,今天喝了酒。”
大家都说,要孩子之前,双方尽量不喝酒。
“也是。”对面有车来,他踏上了人行道,“那从今天开始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