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似乎走到应纯的位置下面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床帘紧闭的上铺,不太确定地回答她。
“可能回来了吧,但好像不在宿舍。”
对面人松了一口气似的,然后又忙着感慨。
“你说她留级一年,这次开学又意外受伤,感觉真挺倒霉的。”
“谁知道了,反正平时她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相处,所以……”
“咔——”
糖果被咬碎的声音在两个人交谈之中突兀地响起,正在底下交谈的两个人听见这一声彼此互相注视一眼,然后都看到了议论别人反被发现的尴尬。
少顷,应纯听见底下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门被重重合上的声音——
带着一种狼狈的,以逃避和仓皇面对那突兀的一声响动。
窗户没关,吹起床帘的一个小角,应纯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牛奶糖的味道浓郁,甜如同涨潮般漫上她的味觉感官,可是有点太甜了,甚至有点齁的嗓子疼。
她其实是故意咬碎糖果的。
只觉得牙齿使劲的那一刻,心里像是被撞出来了一个小恶魔。
应纯自己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女。
从来都不是。
她是一个浑身长着叛逆反骨的人。
关于应纯休学的那一年,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寥寥,大四应纯换宿舍空降一个新班级,有些好奇的人想问又不敢问她是什么情况。
只认为应纯是因为学业成绩不合格而被留级。
应纯也从来没和另外的人说自己的私事,至于其他人的议论,只要不是将那根针捅到她面前来伤到她,应纯都可以当听不见。
女孩躺在床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眼角压着枕头,莫名发涩。
那种一个人住在病房的孤独感就像后遗症一样蔓延到应纯的身上,她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够了,早就接受孤独的现实。
可是,可是。
极其难过的时候。
她也明明是渴望的。
只是努力隐藏到快要欺骗自己。
想明白这件事的她,眼角的发涩仿若不自主的凝集,直冲泪腺。
眼睛骤然发酸,应纯倒在床上,将被子拉到自己的头顶。
到底有没有一种谎话完美——
完美到连自己都欺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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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纯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七点,下意识去摸枕边的手机,锁屏打开后她简单清了下自己的消息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