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四跟着住持师父一道去了禅房内里。
净谭从屋中香炉的底座下,取出泛黄的宣纸,并未直接递给涂四,“数月前,山下屡有匪患猖獗,打劫往来商队、”
“怎会有匪患敢在昌东山肆虐,岂不是胆大包天?”涂四锁紧眉头,疑惑地问道。
“你的师兄弟们也是如此惊诧。”净谭捻着珠串,说道,“这伙匪患,是新落草的,就在昌东山附近的山坳里。”
“起初,是你三师兄皈远,下山驱逐匪患,可怎料他这一去,迟迟不曾回来。”净谭沉重地说道,“三日之后,我等,皆以为匪患武功高深莫测,皈远恐怕遇害。”
“阿弥陀佛。”
涂四垂下眼眸,紧紧握着双拳。
“皈隐实在担忧不已,遂下山寻他。”净谭顿了顿,哽咽地说道,“不曾想,就连他也是数日不归,再回来已是病弱残躯...”
涂四咬牙问道,“皈远呢?现在何处?”
“皈无,冷静。且等我说完、”净谭接着说道,“你大师兄他,是被那些匪患丢上少林寺的...”
净谭强忍着悲恸回忆,不敢去瞧涂四惊愕血红的眸子,“这落草的匪患竟是南羌人!他们善用毒虫,又收买了皈远...”
说罢,他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了涂四。
涂四颤着手,接过宣纸,瞧着上边晦涩扭曲的字迹,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所谓匪患,意不在打家劫舍,而是我少林寺的武功秘法。”净谭攥紧手中佛珠,道,“从一开始,就是入了局。”
宣纸上的字,应是外族南羌人所写,故而有些许的扭曲生疏。
“皈远贪恋红尘,却无家可归。”净谭转身坐在榻上,“南羌人设法毒晕了他,将他带回山坳,威逼利诱之下,皈远背叛了师门。”
“就算没有中毒,只许他荣华富贵,想来便可收买了他。”涂四语气冰冷阴沉,眸色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阿弥陀佛。我早知他心性不安,耐不住佛寺中的清贫疾苦,可每每思及他父母双亲已故,家中老宅也被族人收回,我便不忍心...平素里只稍加训诫、”净谭悲恸掩面,愤慨地说道,“岂料,他竟能做出背叛师门,残害同门这等、滔天大罪啊!”
涂四捏紧了手中泛黄的宣纸,恨皈远,更狠这恶毒凶残的南羌人。
实在是厚颜无耻,其心可诛!
“你大师兄,下山寻他,却受他所骗,掉入布满南羌毒虫的陷阱之中,内力尽失。”净谭绝望地说道,“皈隐的武功是同门之中最为出色的,早年又深受你那外出云游的、净仄师叔的指点...皈远和南羌人逼他默出更加深奥的心法、怎料,皈隐宁死不从,生生受着虫毒侵蚀□□,经脉全断啊!”
涂四闻言,精神已觉麻木,崩溃无措。
他那风光霁月的大师兄,死时该有多疼啊...
“南羌人把你大师兄丢到寺门,留下一张纸条,便是方才给你所看的、若是一月之后不交出全部高深秘法,后果自负云云...”净谭指尖颤抖,险些握不住佛珠,“皈隐的毒极其凶恶狠辣,且已毒入骨髓,哪怕你师叔能回来,估计也是无力回天,只让他生生熬到...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