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珞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宴会厅的墙角处已经有着钢琴师在弹奏起了曲目,悠扬的小提琴声也在大厅里环绕着。
几乎是温珞出现的瞬间四面八方的眼神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虽然由于这些人尊贵的身份让她们都不动声色,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却已经有些暗流涌动起来。
毕竟温珞可以说是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哪怕她很有可能根本不会露面。但见到她的机会实在难得,在场除了小部分曾经在议会上见过温珞的人,剩下的应该还没有她们的孩子在学校见温珞的可能性大。
实际上温珞的身上聚集了大部分贵族世家最讨厌的特征——出身平民、恃才傲物、不畏强权。
很明显她不是她们的同类,就像是一滴水溅入油锅,会带来数不清的麻烦。但是只要有脑子的人就能知道,她的身上除了麻烦还有巨大的利益和这个世界的未来。所以更形象的比喻大概就是陨石从天而降,不仅没法反抗还注定要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在场有因为利害关系想拉拢她的、有想用身份敲打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平民女孩的、有认为她是一个机会想和她交流的。当然也有居心叵测,还分对她的脑子和对她这个人的。
然而,被这么多隐晦的目光注视着的温珞却一无所觉,或者说她毫不在乎。
她下来的理由很简单。
“殷桃,你今天穿的好多。”
原本跟在温珞身后的宁江城和裴远看见她走到在跟几人说话的殷桃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他们原本迈出的脚步都收了回来。
宁江城很清楚,虽然温珞对于他欺负别的男人这种事无所谓,但是如果他打扰温珞和宁江南说话的话会被讨厌的,别的女人也一样。所以宁江城很乖巧的停在了不远处盯着温珞那边。
至于裴远,他没想过被不被讨厌,因为如果他打扰温珞跟女人说话,他会挨大耳刮子。所以他并不是很乖巧的同样停在了不远处,试图偷听温珞在说什么。
可惜温珞和殷桃挨的太近了,什么也听不到。
“受了点伤,就穿多点。”殷桃看见温珞,原本对着身旁几个人有些冷沉的表情稍微松快了些,“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楼上吃东西,看见你就下来了。”
“……你跟宁江南来的吧。”
温珞假装四处看风景:“你吃了吗。”
殷桃跟温珞的话题有些画风不同,倒是原本在跟殷桃谈事情的人看见温珞都有些吃惊,立马泛起了心思,想要搭话:“这……”
“行了。”殷桃打断了他的话,手里的酒杯有些重地放到了旁边的台面上,“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今天不管是殷恒还是姓殷的其他人都来不了还不能让你们长点脑子?”
她冷冷地说:“你们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还有,别乱搭话。”
那几人的表情有些难堪和僵硬,最后还是懂得了殷桃的意思,没再跟温珞说话,很快就离开了。
温珞眨了眨眼,没说什么,而是问殷桃:“你哪受伤了?”
殷桃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抬了抬手臂:“手上,大腿上也有点。”
所以她今天穿的是长袖,下身是面料奢华但很宽松的裙裤,可以遮住底下的绷带。
温珞摸了摸她的手臂:“中枪了?”
“嗯,轻伤。”殷桃轻描淡写地带过,毕竟对于黑道来说,动刀动枪是很正常的事情,“像是殷恒,现在只能在医院里躺着了。”
“嗯。要不我给你做个止痛药吃吧。”
“这也能做啊?”
“……”
曲向凌看着远处角落里面无表情的温珞和抱着手臂神情倨傲但在认真听她说话的殷桃,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殷家的小姑娘,最近势头很猛啊。”
他身旁的顾煊嗤笑了一声。
“看来殷家做主的马上就是个小丫头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温珞,“毕竟那可是她看上的人。”
曲向凌笑了一下:“是吗。”
虽然都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都认为,温珞一定是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合作对象,想必现在也正在谈一些重要的事情,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谈重要事情的温珞给殷桃展示了一下自己礼裙的独特设计:“你看,我有口袋。”
殷桃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她礼裙上隐藏的口袋:“这是定制的?”
“嗯,因为感觉不能放东西很麻烦,然后宁江南就让人加了。”
“你跟宁江南去挑的礼服?”
“……”温珞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巧克力:“吃吗?”
她还从路过的一个侍者那里准备拿杯果汁给殷桃喝,就不要再问这种有些奇怪的问题了。
然而在她发现自己拦下来的是穿着衬衫西裤的蓝逸时,她的眼神里有叁分迷惑,叁分不解,还有四分无语凝噎。
“这里还有这种服务?”她的语气里有些微妙的嫌弃。
蓝逸:“???”
他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温珞说的那种服务是什么意思,顿时有些羞恼:“我才不是做那种服务的!”
虽然明星到这种地方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但是……
“我已经不是明星了。”他一脸忿然地说,“我被封杀了,只能来这端盘子。”
怪不得他穿得好像和之前那个侍者差不多。温珞的内心毫无波动,哦了一声,从他端的盘子上拿了两杯果汁下来。
蓝逸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