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寒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数,可怜兮兮的目光在自家三位师兄身上扫来扫去,企图打动一两个人。
暮与觞是完全不为所动,四平八稳地在椅子上喝茶。白松有些愣怔,心神游离不知道思绪飘荡到哪里去了,基本上没看到荆楚寒这番挤眉弄眼。石不惑倒是看到了,但他是老实人,在这种大事上也一向都说不上什么话,白嫩嫩的脸涨得有些红,只能爱莫能助地看着荆楚寒。
荆楚寒知道大师兄这是打定主意了要离开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只有荆楚寒自己知道他刚刚说的理由全都不是理由,他拦着几个师兄不让走是因为他前几天收到了师父梁以暖秘密送来的剑符,告诉荆楚寒他已经随着十万剑门的大部队去了中原零域,让荆楚寒好好看顾几个师兄,尽量不要让暮与觞几个人再回到拙峰了。
荆楚寒吃惊的同时又满怀担心,他只好拜托言诛帮他送了封剑符给白祈,让白祈私底下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照顾些他师父梁以暖。
不过现在荆楚寒更头疼的是该怎么留下师兄几个而又不能把梁以暖已经去了中原的事告诉大家。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荆楚寒明白大师兄这是打定主意了,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劝。
良久,荆楚寒轻声说道:“大师兄,师父其实并不希望你回去的。”
的确,当初梁以暖把所有的徒弟送出来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哪怕掌门和长老们再心怀愧疚,也不可能看着他这样搞,把所有弟子都弄到外边去了。
大家都明白,十万剑门最终还是同意梁以暖的做法一定是因为梁以暖做了什么事换取这个机会,只是无论梁以暖究竟做了什么,他这番付出都不会小,暮与觞带着两个师弟又回去梁以暖千方百计把他们送出来的地方,梁以暖这番心血算白费了。
哪怕荆楚寒这样说,暮与觞还是坚持,他有些惆怅地轻笑道:“我知道师父送我们出来不容易,只是师门有难,这片大陆有难,我们要真在这里躲着,师父护短至此,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小寒,师父有师父的想法,做徒弟的也不能任师父的名声臭了,何况我们只是回去拙峰呆着罢了,像我们这种低阶弟子,能有什么事?你们多虑了。”
“大师兄说得对,小寒你就别劝了,我们都是十万剑门的弟子,都是拙峰的弟子,再这种时候怎么能置身于事外?”白松回过神来点点头同意暮与觞的话。
“可是大师兄你们回去也见不到师父,他已经去中原的零域了,”荆楚寒咬咬牙道:“前些天他还发剑符来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师兄们一定要辜负师父的心意吗?”
“我就猜到他应该已经随大部队去了中原,看来我们现在更不能拖了,哪能让拙峰的人明明还在,拙峰就成了一座空峰的。”暮与觞这句话是对白松和石不惑说的,说着说着就叹息起来,除了梁以暖,这世上还有谁家的师父能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