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开。赵澜见城卫所围拢上来,心绪烦躁之下竟然随意拿了马鞭便朝着众人抽了过去。
啪!
虽不知小侯爷出了何事,但宫中不得纵马疾驰,士卒也不过是按律办事,还请小侯爷不要急躁。
此刻竟是许典接了赵澜一鞭,只是他身材高大,这会儿单手抓了赵澜马鞭。不过到底赵澜用了力道,鞭尾抽到了许多手背之上,也叫他多了一道红痕。
上次之后,许典已经被剥夺了城卫所的掌控,虽保留了驷车长的爵位,可如今他也只是一位守天和门的寻常士卒罢了。
虽圣皇醒来后召见许典,许典也立即听从了圣皇的命令。可他在圣皇昏迷期间,私下用城卫所圈禁朝廷诸公,甚至控制管辖了皇宫。
依照圣皇的多疑与对权利的掌控欲,他对许典自是不再信任了。
赵澜对许典是有愧疚的,故此时赵澜不由露出几分欲言又止之色。
许典浓眉深皱,片刻后就松开了握着的马鞭,高大的身躯让开了几分道路,都让开,让小侯爷离宫。
如今许典虽也沦为普通士卒,但他终究在城卫所中素有威望。一旁士卒沉思了会儿,还是给赵澜让开了路。
多谢。赵澜看了许典一眼,一抽马匹再次疾驰而去了。
第75章六日圣谕
赵澜一路回归弘昌馆,只在门外翻身下马却不进屋,而后叫了二三个惯会驾驭马匹的车夫来,又寻来五六个健硕宫役,当下就叫人备了车马,再收拾了简单常用之物并些许银两,竟是要离神都而去。
他并非戴罪之身,要离开神都谁又能拦他呢。
虽有宫役面露忧色,可到底随了赵澜心意准备去了。
半个时辰后,见赵澜当真上了车马要离去模样,往日时常侍奉赵澜的宫役这才鼓足了勇气上前道:小侯爷可要离了神都出远门?
见赵澜迟迟不答,这宫役才痛哭道:您此去无碍,只圣皇怕是要怪罪我等,我等尽数忠心侍奉您,也万请小侯爷为我等思谋一二。
说罢,这宫役领先跪地,哭的好不凄惨。
起来。赵澜瞧了这宫役一眼,却是入了马车,而后撩开帘子扔出一物,若圣皇责怪便将此物呈上,此乃他亲下圣旨,怕是不得不认!
此物不是旁的,赫然是那时寇连进交予他的将南赵分封予他的旨意。
不等那宫役收拾妥当,赵澜立时就催促车夫赶紧离去。车夫也不敢耽误,却是一抽马匹,当下车马之后只简单随了四五个健硕宫役往着神都之外跑去。
赵澜离了神都一事自是瞒不了多久,一刻钟后,那接了赵澜扔出圣旨的宫役便浑身颤抖的跪在了居室之中。
赵澜离去后,原被他砸了的居室自是重新叫人收拾妥当了。
可物件能重新归置妥当,人却不然。
虽是白日,居室各处门窗多处都关上了,不过些许亮光从窗户镂刻之中透露出来,只将原本有些闲适的居室衬托的多了几分幽深。
呈上来。许久,圣皇才声音涩哑般开口。
那宫役浑身冷汗,哪里还有力气起身。一旁寇连进见了,赶紧拿了那宫役手中捧着的一个长盒木匣,将之小心放于圣皇跟前。
圣皇不似往日一般端坐如巍峨,他略微驼了后背,却只盯着那木匣,始终不曾上手将那木匣打开。
里面所放之物,他知晓是什么。是那道旨意,是那道本是他给赵澜留下后路的旨意,可如今到成了赵澜逼迫他之物。
赵澜是在逼他!
若他不愿意下旨赐死周璩承,赵澜就会以此回归南赵。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落西斜,便是定立入寇连进都不由腿脚酸麻,偏生心中又极其惶恐,后背一阵阵冒冷汗。
实在圣皇太过反常,自那木匣呈上起,他却是一坐不动,仿若木塑一般。
夜。
圣皇一日算是水米未进,寇连进实在忧心,便小心叫人备了些清淡饮食来。谁知因宫人手端碗碟时洒了些汤水,圣皇当下勃然大怒,竟是叫人拖下去杖脊五十。
如此,哪里还能活命。
原先那宫役也跪了一整日,此刻还跪着。
圣皇不开口叫他离去,他自是不敢动弹。如今见圣皇如此大怒,神色可怖模样,竟是吓的他直接昏厥了过去。
寇连进亦是心惊胆战,不过见那宫役晕了也不敢继续留他在这儿,便轻声退出门外唤了几个小内侍来,将那宫役拖了出去。
夜色愈发深重,寇连进大着胆子上前劝慰:现下怕是戌时了,圣皇可要回甘泉宫歇息?
圣皇仍旧不言不语,寇连进便再不敢第二次询问,只得小心随侍在一旁。
一夜未眠,又见天色稍明,寇连进亦是煎熬至极,稍一动弹竟是身形晃动,眼前有些发黑。待好容易回了点精神,寇连进却是忽的听到圣皇笑出了声。
这笑声叫寇连进浑身一颤,立时吓的跪于地,原就红的双目落下泪来哀嚎道:圣皇您何苦如此,前些时日大病如今才刚好,您不该如此啊。
若实在忧心小侯爷,如今小侯爷不过才离去一日,只叫人去追自就能追回,臣下恳请圣皇万万保重自己啊。
寇连进此番哀嚎真情切意,哭嚎间更是连连磕头,片刻便将额头磕的一片青肿。
圣皇一夜未眠,加之身体才恢复,此刻自是一副十分倦怠模样。
待此刻笑声才停,圣皇头一次如此失控暴怒般将那木匣单手扫落于地。那木盒重重飞落出去,猛的撞到一侧墙面,其中那道圣旨顿时跌落出去。
可如今谁又能理会到了此事。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外头隐约吵嚷了几分,却是早朝仪时间到了,圣皇又迟迟不出现,外头就难免有些不安。
不消片刻,高望小心推门进来。只他才露面便瞧见圣皇双目赤红般瞧着他,面色露出几分狰狞,滚滚!!
高望登时面色惨白,再无人敢来打扰圣皇。
中午时分,有一骑手持圣谕奔驰出了神都。
赵澜昨日含怒离了神都,当时自是无碍,可他身体前些时日实在伤了心神,正是需要好生调养时。如今才不过半月,又是一番大怒大悲,加之大半日沿路奔走,到了晚间就累倒了。
幸而他身旁还带了人,自有人服侍他寻了落脚之地。
第二日起来赵澜就失了精神,不似昨日含怒而行不知疲倦模样,是以这会儿车马就慢了行程,否则太过颠簸,赵澜头昏沉的厉害实在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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