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涌到天空中一段距离后便停在了原地,颇为没有精神的重新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嘁。芥川龙之介眉宇不爽的蹙起,恶狠狠的砸了下舌。
看着敌人在他面前眼睁睁溜走的感觉,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
同样,也让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屈辱和愤怒。
他还是不够强!
这样弱小的他有什么资格呆在叶先生的身边,可恶!
不用追了。叶廉没有注意到他此刻懊恼的内心,只当是他抓不到白兰而产生愤怒,因此,他平静的一挥手,打消了芥川想要追击的想法。
是。愤怒令芥川龙之介不由自主的干咳了几声,连忙用手掌遮挡起,直到心情稍微平复下来,才看向了叶廉。
叶先生,那人究竟是何人?
不清楚,只是个喜欢自说自话的家伙而已。叶廉摇了摇头:不过他说的话应该没有作假,小心点,以后说不定会遇见更多这样的人。
芥川龙之介眼底闪过一道迷茫,既然叶廉不认识那人,那人又为什么表现出跟叶廉很熟的模样。
不过作为叶廉的利刃,他要做的事情不是思考原因,而是要如何在众多的敌人中保护叶廉的安全。
叶廉的安危是他的首要目标,其他都不重要。
下一次遇见敌人,若是还像今日般弱小、任凭敌人玩弄于鼓掌间,那芥川龙之介这个人,便没有资格在存活于这世间。
他的一切都是叶先生的,他生命的意义也是源于叶先生。
如若保护不了重要的人,这条命,不要也罢!
芥川龙之介的眼眸中浮现出深邃而又坚定的光芒,并暗自捏紧了掌心,任由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中,也丝毫没有松开。
他要变得更强才行!
接下来该如何。他朝叶廉询问道。
叶廉捏着下颔想了想,迎着芥川龙之介那越加深沉的眉眼,微微一笑:那先把咖喱吃了吧,我记得已经煮熟了吧。
刚刚下定决心的芥川:
嗯,毕竟已经相处了两年,他已经适应了叶廉偶尔脱线的行为,只是默默的点头遵循着叶廉的决定。
然而当他刚打算跨过门口的深坑往家里走时,肩膀却再一次被一只手扣住。
叶廉的目光沉重的凝视着那早已因为刚才的打斗而破破烂烂的玄关,转而又移到那坍塌的墙壁上,终于缓缓的吸了一口气。
随即朝芥川龙之介再次微微一笑:我们果然还是现在去横滨吧。
不用修理玄关,不用理会坍塌的墙壁,也不需要接受警察的例行问候,因此叶廉非常痛快的便放弃了那一桌子的美味。
芥川龙之介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收回了那伸出去的脚,但他依旧没有言语,只是信任的看着叶廉。
恐怕现在叶廉让他表演个原地爆炸升天,他都不会拒绝。
这乖巧的模样令叶廉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丝,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抬眸看向碧蓝的天空,虚着的眼眸微微一眯,波光流转的眼底逐渐浮现出怀念的色彩:也是时候,去看看那个孩子了。
太宰治独自一人坐在天台的边缘附近。
强烈的气流卷起了他深黑色的外套,仿佛鹰隼的羽翼般高高的扬起。
鬓角柔软的发丝不断摩挲着脸颊,为青年面无表情的脸增添了几分柔和。
他就这么的凝视着远方天空中逐渐斜下的夕阳,轻轻晃动着手里的威士忌。
玻璃杯内金黄流转着的液体,与落日余晖竟然出奇的相似。
而青年则随性的屈起一只腿将手臂搭在上面,眼眸平静的似乎什么都不存在。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总部最高的楼顶,天台却没有设置任何防护设备,起码设置这栋楼的时候,众人都没有考虑过有人会胆大到爬到这么高的地方。
但是偏偏这个离经叛道的青年就喜欢坐在这里,享受着安静而又孤独的感觉。
即使只要微微往下一跳,或者只要迈出一步,他就会从那数百米的高空中坠落,自此离开这个人间,但太宰治的神情也从没有浮现过畏惧。
不如说,有时候他低头看向楼下的深渊,竟还会带上解脱了的笑容。
游走在死亡边缘,不断挣扎与徘徊。
这就是现在这个俊秀的青年的全部生活状态。
不过今天的他明显跟以往不太一样,他并没有低头去注视着那万丈的深渊,反而充满了萧瑟和悲伤的,慢慢吞饮着酒精。
因为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不,应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所离他去的日子。
他朝他献上纯洁而火热的爱意,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太宰治的眼眸暗了暗,从中透出一丝想要毁灭一切的恶意,他将酒瓶凑到唇角,想要将那辛辣的感觉一起灌进喉咙。
然而一道不请自来的气息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太宰治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回过头,只是冷声的说道:我已经吩咐过所有人都不能上来了,广津先生。
非常抱歉。面对背对着他的太宰治,广津柳浪恭敬的鞠了一躬。
他是统领港口黑手都武斗组黑蜥蜴的百夫长,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在为太宰治一个人工作,太宰治喜欢他的知方寸,也欣赏他的能力。
说吧,是什么事。太宰治悠悠的晃了下酒杯,眼眸盯着那金光的液体,询问道:既然不是敦来到这里,那么你应该是有那个人的消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