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法让安室透眉头一扬,以前传达boss命令的时候,贝尔摩德一般都会直接口述,而不会选择这么绕弯子的做法,难道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
他刚想拿起来翻阅,谁知贝尔摩德却没有松开压着文件的手,用那张魅力非凡的脸朝安室透轻轻笑了下,别有深意的说道。
不要着急,拿回去慢慢看。
安室透更加不明所以的皱着眉,搞不懂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猫腻。
不过贝尔摩德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手包,挂在右肩上,整理着那美丽的长发,又戴上了墨镜:就是这样,我的任务完成了。
才相处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就急着要离去了。
安室透对她抱以假笑,却并不太意外。
他跟贝尔摩德的关系几乎就是这样不咸不淡,也仅在有任务的时候有些交集,不会过多谈其他的事情。
他刚想起身有礼貌的送送对方,谁知贝尔摩德忽然回过了头,貌似不经意的朝他勾起了唇角:这次任务好好干,你对boss的忠心我记下来了,一会儿我会详细的将给boss听听,说不定他高兴了,还能给你晋级。
她后面说的什么,安室透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现在满身心都被对方一句不经意的话所占满。
他的瞳孔迅速一缩,又在眨眼间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速度快到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发现。
诶这么说你一会儿就能看见boss啊。他一脸平静的朝贝尔摩德笑了笑,眯起的眼睛遮盖了里面所有的情绪:有点羡慕啊,那么就拜托你美言几句了,贝尔摩德。
放心。贝尔摩德并没有看他,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看见安室透突然出手如风的朝她的黑包上轻轻一蹭,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等到贝尔摩德的身影一直走出包厢后,安室透又静静的等了几分钟,确定她不会回来,才眉心立即拧紧的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一个闪着红光的小圆点异常明显,并逐渐的远离屏幕最中心,向北边行去。
安室透的唇角倏地染上几分笑意,他甚至没有兴趣去打开那可疑的文件夹,直接拿起文件便来到了自己的爱车上,打开追踪器,追踪着贝尔摩德的位置。
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热血正不断的上涌,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和喜悦。
boss那个一直深不见底的黑衣组织的幕后首领,终于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些许尾巴。
潜入组织卧底了五年,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关boss情报的安室透此刻已经不去想这是不是陷阱了。
就算只有1%的可能性,他也要追上去,找出贝尔摩德的目的地。
如果能顺利找到boss的位置的话,那他这一次的行动将会在掀翻组织的这个目的中踏出一大步。
他辛辛苦苦隐匿了这么久,以前经历的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会在这一刻兑换成巨大的喜悦。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直接将油门一踩到底,在不会违章的底线内,行驶出最大的速度。
他一路跟着贝尔摩德的追踪器来到了东京的郊外,从高楼大厦到乡村小路,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变换着,却没能扰乱他的心。
直到追踪器上的红点停到一处位置不动了,安室透也紧急放缓了速度,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景色,一边小心的前进着。
这附近是建立在平原地区的一座宏伟的庄园,庄园大到用肉眼无法观测,且那恢弘的四层建筑装修奢华,园内还种植着花花草草,可见拥有者的富足。
且方圆百里没有丝毫他人生活的气息,只有这道庄园的大门突兀展现在安室透的面前。
贝尔摩德的红色的玛莎拉蒂就停在庄园外面指定的地区,透过玻璃往里看去,驾驶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安室透眼光锐利的打量着这片庄园片刻,又特意将自己的车行驶到了远离庄园门口的位置,还利用茂密的森林进行了伪装。
随后,他才站在庄园外侧的墙壁上,目测了下墙壁的高度,竟然三两下便敏锐的翻墙而入,直接跳进了庄园内部。
落入内部后,他立刻小心的匍匐在地面上,利用周围的杂草将自己的身体藏好,一双眼睛就这么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屏息凝神。
boss,他已经进去了。
庄园外部,贝尔摩德靠在心爱的玛莎拉蒂上,一手拿着电话,恭敬的说道。
辛苦了。电话那头,传来了有些冷淡的声线,任务结束,你可以离开了。
明白。贝尔摩德一脸严肃的点头道,但是最终,她拿着电话的手掌没有放下,反而有些犹豫的加了一句:真的要让波本发现您的身份吗?
如果是真心的,您又为什么要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让波本了解真相?
这是贝尔摩德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叶廉稍显不满的语气:这并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不要再问下去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贝尔摩德便立即恐惧的睁大了双眼,连带声音也透出几分颤抖:是。
直到挂了电话后,贝尔摩德的呼吸还没有平稳,她急促的呼吸着,双手抱肩将自己的身体缩在一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怎么看都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事情的反应,却也不是第一天发生了。
事实上,每当叶廉用不满的口吻与她说话时,她就总是会无意间流露出恐惧。
在贝尔摩德的眼中,叶廉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幼年时期,男人那毫不犹豫杀光了所有反抗他的人的血腥的场景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中,让她至今都能在梦中惊醒。
即使从小就留在叶廉的身边,替他办事,她对叶廉的感官也尤为复杂,恭敬中夹杂着恐惧,且还是恐惧更上一层楼。
她没办法做到琴酒绝对的恭敬,也没有办法做到波本的随意温柔,所以她一边顺从的听着叶廉的命令行事,又希望能够有人打破这种平衡。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对银色的子弹,那个男孩那么的喜欢吧。
贝尔摩德自嘲的笑了下,最后又看了眼深陷在叶廉所编织陷阱的安室透的方向,眼中快速划过一道怜悯,遂转身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