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痴汉到极点的发言,叶廉只是温柔的勾起一抹笑容,侧过脸目光平静的看向森鸥外。
别开玩笑了森先生。他翠绿色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这句话根本没有在他心中溅起涟漪般:你知道的,我的回答。
森鸥外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脸,直到确认即使做出这种亲密的动作,叶廉也不会有任何触动之后,才颇为无趣的收回了手。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个空洞漂亮的木偶。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将身体随意的向椅背靠去,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露出一副惬意的姿态,半是开玩笑的回忆道:因为你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对世间一切的冷漠感。
事到如今,他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四年前,当他邂逅尚且年轻的叶廉那时的场景。
那是在有些昏暗的医馆中,他正闭着眼睛在椅子上休息,倏地,一道明亮的光束撒在他的脸上,令他刺激的眉眼微蹙,下意识睁开了双眼。
一手抓着窗帘站在窗边的金发青年就这么映入了他的视线。
无论是那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又或者是独属于西方人深邃的五官,漂亮的如同宝石的眼眸,都让他情不自禁的怔在了原地。
逆着光,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张开纯白羽翼的天使。
然而细细打量这位天使,他就能轻易的察觉到对方眼中的冷漠。
仿佛周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泯灭在沙漠里的尘土,匆匆划过不留一丝痕迹。
但当天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眼底却倏地闪过了什么情绪,下一秒,一抹温柔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唇畔,好似百花盛开,柔和了他的眉眼。
您就是森鸥外,森医生吧。金发青年优雅的行了个礼,一举一动都能看出良好的教养:初次见面,我叫叶廉。
空洞的木偶忽然间染上了几分生机勃勃。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原因似乎是他。
森鸥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唇角下意识的勾起,但他很快装作一副颓废的样子摸了摸蓬乱的头发,一如既往将真实的情绪掩盖在情绪下。
兴趣使然,这之后,他与叶廉来往越发密切。
他逐渐发现,叶廉对待他的态度跟其他人不同,如果说其他人在叶廉的眼中只是空气,那他就是空气中难得发芽的一颗种子,叶廉会温柔的对他微笑,叶廉会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曾经的森鸥外只因为这么一丝不同的对待,而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是被优待着的,理所当然被叶廉放在心中的人。
他本以为这种情况将一直延续到未来永远,然而,偶然间被送到医馆的一位自杀未遂的少年却打破了所有的界限。
叶廉竟然会对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赋予了全部的情感。
所展露出来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最柔软的心。
是太宰这个孩子改变了你吗?
从回忆中逐渐清醒,森鸥外虚着的眼眸染上一丝复杂,又很快平静了下来:不,从一开始你对待他的态度就是特别的,就好像你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他。
他习惯性的勾起唇角,看向了叶廉:我很好奇,为什么是太宰?你的过去从未跟太宰治有过交集,你对他感到特殊的理由,实在是难以捉摸。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叶廉只垂着眼眸安静的聆听着。
他不需要解释系统任务这些东西,这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是要将这两年间的疑问全部抛开解析,森鸥外不曾停止讲述,即使叶廉没有什么反应。
至于你曾经对我解释的一见钟情,也只是一个借口吧。像你这种人并不相信一见钟情,绝对不会。
你不会对除了太宰以外的人匀出多余的情感,我本来是这么以为的。森鸥外无奈的耸了耸肩:直到遇到了中也。
所以我理解了,你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只会将感情投身于喜爱的事物上,你喜欢的是拥有纯洁漂亮灵魂的人,就像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但这么算下来太宰的存在依旧是一个矛盾,因为你实际上并不欣赏太宰的性格。
他视线直直的朝叶廉射去,仿佛要看清叶廉心底的想法。
但叶廉只是平静的回望过去,且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不,你错了。我很喜欢太宰,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
或许是这样吧。森鸥外微微一笑,只是这份喜欢不像是自然生成的,更像是某人给你强行植入的情感。
叶廉的眉梢倏地一颤。
能够将实施猜测到如此精准,森鸥外,果然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叶廉忍不住拧起眉心,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一些无聊的话题而已。森鸥外笑眯眯的歪了下头:我所说的这些东西,太宰其实已经早就明白了哦。
因为太宰很像我,甚至比我的心思更加敏锐,他早就察觉到了你行为的矛盾,只是从来不想面对现实而已。
但是呢。森鸥外唇畔的弧度越加扩散:美梦也总有醒来的一天,对吧。
眼皮猛地一跳,头皮发麻的凛冽感瞬间漫布全身,叶廉条件反射的就想站起来攻击森鸥外,然而他的四肢就像是被绳索缠绕般无法动弹。
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努力咬着牙活动着手臂,挣扎半晌,却只能始终无力的垂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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