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鹤隐将它们放到筐子里,道:不知道路上还能不能找到别的野葱,要是能找到,新找到一株我们吃一株,找不到就不吃了,尽量将葱带回去种起来。
种哪里?
哪里都行,就在姜蒜旁边另外开一块地种吧,要是想偷懒,直接种在稻田的田埂上也行。
任鹤隐想了想,又道:还要在山上的小平台也种上十来株,那样的话,想吃葱我们就可以随时掐来吃。
青看他兴致勃勃地规划,心中有些忧虑,离回去还有那么多天,这葱挖出来会不会死?
应该不会,只要不缺水,这葱跟野草差不多,十分好种。
他们挖好葱,收拾好东西继续往前跑。
中午宿营的时候,任鹤隐在附近的草地找了好几圈,也没看见野葱。
随着他们离盐湖越来越近,气候也越来越干旱,地上的草已经没有草原上那么厚那么绿了,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能看见草下的地面。
任鹤隐跟云鸣找了个山脚的位置避着阳光午睡。
任鹤隐趴在云鸣身上,低声问:老大,路面那么硬,会不会硌得脚疼啊?
云鸣耳朵抖了抖,没有回答。
任鹤隐猜应该不会,安心地挨着云鸣睡着了。
晚上他们到了一片荒山脚下,他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全速前进,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
兽人们打猎的打猎,捡柴火的捡柴火,任鹤隐跟青在临时营地刷锅洗蘑菇,准备晚饭。
这个临时基地很快忙碌起来了。
这边草少风沙挺大,气温比昨天更低。
任鹤隐披着身袍子,问:青,另外一个部落在哪?也在草原上吗?
不在,去他们那边要绕个路,他们在另外一个山谷里,要翻好几座山才到得了他们那里。
任鹤隐好奇,他们隔得那么远,那我们两个部落怎么会有交情?
青笑:不知道,都好多年了,可能外出游历的勇士们偶然结识,然后就有了来往。
那他们跟我们距离那么远,说的话我们能听明白吗?
任鹤隐在地球上呆的城市方言就极为复杂,有时候相邻两条街,说的就是不同的方言。
哪怕普通话已经推广得很成功了,他去到南方小城市,也经常会面临听不懂、沟通不了的尴尬境地。
青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听不懂?
就是每个地方不会有每个地方的方言吗?
没有,都说兽人语。青笑了笑,别说是变成了人形好好说话,就是互相之间以兽型对吼,他们也能听个大概。
这么神奇吗?
是啊,兽神在上。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准备晚饭,兽人们回来之后,他们专门取了肉,做了炖肉。
肉极新鲜,不用怎么处理,略焯一下水,烧油锅炸一下葱、蘑菇跟鲜鲜菜还有另外几味道香料,而后加水加盐加肉,大火炖就行。
兽人们吃肉不吃炖得很软烂的肉,反而略炖一炖就捞起来吃,比较有嚼劲。
任鹤隐看大家一起围着锅边吃肉,有种吃简易版火锅的感觉。
吃完饭,大家不必洗锅,锅里的汤汁明早还要用,用锅盖将锅盖好就行,上面还得放一块大石头,免得半夜风太大,将锅盖掀开,往里面撒一把黄沙。
吃完早饭,他们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草越少,渐渐只剩一大片戈壁滩,滩上乱石无数,风沙漫天。
任鹤隐趴在云鸣身上,根本抬不起头,只要一抬头,风沙就扑面而来,打得人脸颊生疼,甚至容易迷眼睛。
他在云鸣身上趴着趴着,很快又睡着了。
中午大家没有休息,只是简单吃了点午饭,又继续往前奔跑。
直到夜幕降临时,他们总算来到一片湖边。
这是戈壁滩上唯一一片湖。
与任鹤隐想象中的盐湖不同,这湖挺大,里面并不是浅浅的水跟雪白的盐,站在里面像镜子一样可以倒映整个人跟整片天空。
那就是普普通通一个湖,风景一点都不美,要不是这个湖实在太大,尽头在遥远的那边,任鹤隐兴许会觉得,这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泥塘。
到了。青笑道:我们开始做饭吧,明天取盐。
任鹤隐举目四望,这里附近有水源吗?盐湖里的水不能喝吧?
有,那边有一处还不错的泉眼,水可以直接喝。青道:我们来得比较晚,要是白天,可以看到无数动物过来这边喝水。
青带任鹤隐去取水,泉眼就在隔壁滩里,直径只有两米多,如果不是到了近前,根本看不见这里还有个泉眼。
任鹤隐借着星光往里看,泉眼很深,一抹幽黑,根本看不到底。
他忙往后退了退,这么大一口泉眼,要是不小心掉进去,那可就糟糕了。
两人取完水,任鹤隐四下看,怎么这里有水也没有植物?
各种动物每天都过来喝水,看到旁边有植物就顺嘴啃上几口,这么日积月累,哪里长得出植物来?青想了想,道:附近长着一种瓜,这个季节应该陆陆续续有瓜可以吃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任鹤隐瞬间心动起来,隔壁滩上会长什么瓜?西瓜?哈密瓜?香瓜?
青打了个哈欠,任鹤隐忙按下心中的蠢蠢欲动,老老实实帮忙做饭。
跑了一天,大家都很累,简单吃完晚饭就找个地方歇着了。
任鹤隐跟云鸣一起去个避风的角落,准备休息。
这三天都在赶路,每天风吹日晒,身上的兽皮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好不容易到地方安顿下来,任鹤隐实在有些受不了。
他凑近云鸣,低声道:老大,除了我们取水的那口泉眼,附近还有别的淡水吗?我想洗个澡。
云鸣顿了一下,道:离这不算远的地方有温泉,我带你去洗。
任鹤隐犹豫,不算远是有多远?你累了一天,再带我去洗澡,会不会太累?
云鸣没有回答,他就地变成兽人,将人提溜到自己背上,而后背着任鹤隐飞跑起来。
有其他兽人看到他们出去了,也没在意,以云鸣的实力,无论去哪,他都吃不了亏。
任鹤隐伏在云鸣背上,闭着眼睛以避风沙。
他被云鸣的肌肉保护着,在云鸣背上坐得很安稳,哪怕耳旁全是呼啸的风,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云鸣渐渐停下来,低吼一声。
任鹤隐下意识抬头往前看。
这一看,直接将他整个人镇住了。
只见星空下,戈壁滩上居然开出了一连片白色的花!
这些花在夜风中摇曳,闪着淡淡的荧光。
地上花朵的荧光跟天上的星光相互呼应,一闪一闪,格外温柔。
一大片花,从这头到那头,全都是。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花香,不是很明显,在星光下,格外幽远缥缈,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气氛。
任鹤隐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他才从云鸣身上滑下来,转头看还是巨大兽型的云鸣,老大,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花?
云鸣变回人形,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兽皮裙系上,道:这里有水,花开的季节每晚都会有花。
他说着示意任鹤隐跟上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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