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船东发力，又省了三五斗
21.空气安静。甚至还能听见院墙外游客的笑声。林素眨了眨眼，伸手摸了下面前的杯子，有些温润的冰凉。余张就在对面，还在看着她。“不应该是我吧。”她笑。周先生只带她出去见了几次，那些人虽然对她客客气气，可是她都不认识。都传成这样了，也许周先生还有其他的孕妇朋友呢——虽然看起来也不像。“我也就和周先生吃过两次饭。”她回答得有点小心翼翼。“吃过两次？”余总靠在椅子上，“哪两次？船上算一次，还有一次呢？”“你问那么多干嘛？”林素却笑了起来，“查户口啊。”余张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忍住了。“你那个事务所开业的时候，李秘和张修好像也去了。”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是啊，”指尖点点茶杯，林素笑，“你咋没来？亏我盼了那么久，你也不给我送个花篮啊啥的。”“我忘记了。”明明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却有了一些尴尬似的，抬着手摸了摸嘴，咳了咳，“那天我有事去了D市，看见你发朋友圈才知道——”“你去D市干嘛？”女人笑，没让他继续尴尬。“看船，”靠在椅子上，他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说了，“我家在那边订了一艘船。定期过去看看，那天刚好赶巧了，下次你开分店我一定捧场。”“啊哈哈，谢啦。”林素笑，又扯开话题问，“你家买啥船还要全程盯着造啊？”哎呦你说巧不巧，这个话题她也能聊，她也是上过游轮买过飞机见过大世面的人，那个波客公司大种花区客户经理的名片还在她的册子里，那个老白说她随时去波客公司参观都没有问题，“我看何总买游轮也没亲自——”“我那个和老何玩的游艇不一样，”男人打断了她，脸上倒没有不耐烦，“他那个是玩的，游艇。我家那个是固定资产，远洋货轮，订做的，20万吨，下水远洋，运送铁矿石——”“呃。”菜已经开上了，荷花酥精雕细琢，做得栩栩如生。余总说的这完全是她不熟悉的领域了，林素眨了眨眼，端起茶喝了一口压惊，敏锐的感觉到了新知识，“原来余总你家是船东啊。”妈蛋，她想起来了，她认识锥子脸黄太太的那个船东会/联谊会，他不是也去了么！他是去把妹来着！一切顿时都那么的合理！“也不算什么船东，”丝毫不知道女人思维已经发散到天边的男人回答，“就是挣点辛苦钱罢了，日晒雨淋的。”“呃。”“你们家订做的那船很大吗？到时候都会运啥？”想了想，她又问了一次。“一般，两百多米吧，主要运铁矿石，”男人又说了一次，“枫叶国那边的铁矿石运过来，这边的产品运过去——”“是运原油吗？”“我们那个船运不了原油。我们那是散货船，油船的舱盖得是密封的。”“呃，那除了矿石，你们都运啥？”“啥都有。天意的游戏机，投影仪，手机之类的。其他的还有什么摩托车电动车，卫星火箭，锅碗瓢盆，要啥啥都有，”余张靠在椅子上，伸手去摸烟，表情不可置否，“到底这边还是全球最大的生产基地，辐射量挺大的。”“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有人从洗手间出来了，还在笑。“那现在不是贸易战？影响你们不？”和何总挥挥手，林素又问。政治她也懂，到底是这个圈的人。何总已经走了过来，还拿着纸布擦着手。他径直坐在了林素旁边，左右看看，把纸巾丢在垃圾桶。林素还在对着余总说话，也想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不是让移出去？”移出去移进来，反正这些人，就是不让她好好上班就是了。“移在哪里，也少不了运输嘛，”余总没说话。明明没有听到上半场的何总此刻却凭着半句话完美的接过了话题，“移到西亚，从猴子国走，时间上也差不多。这里到枫叶国，要么去西海岸，要么去东海岸，从北边走。余家里的船，巴拿马运河和苏伊士运河都是走不了的，船身宽度太大，过不了。”“哦……”新的知识，不明觉厉。收获了崇拜的目光，何总微微一笑。菜陆续开始上了。醋鱼啊挺好吃的，虽然CBC现在拿筷子很熟练了，也接受了合餐制，但是剔鱼刺还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林素拿了一双公筷，本着照顾国际友人的原则，把鱼肚子的rou剔给了他——余总就在这里，还是船东儿子呢，林素不好意思厚此薄彼，也给他夹了一筷子。两位先生都接受了她的照顾。虽然“用餐能够自理”的余总表情有些奇怪就是了。上了很多的菜，酸酸甜甜，也符合孕妇的胃口。吃饭的时候余总好像又多看了何总几眼。有了林素刚刚开启的话题，这次桌上聊的就是船——这个硬核话题两个先生似乎都挺喜欢，一直从洋流扯到了五千万美金，又扯到了融投资，把地理，海运，金融和政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旅游嘛，本来就应该是放松身心，何况还有知识。吃到一半服务员又来问要不要表演节目，余总不可置否，林素随缘即可，何总做主点了一个《秦淮景》。穿着长袍抱着琵琶的艺人进来，咿咿呀呀，伴随着江南百景，唱了几分钟。何总很捧场的鼓了掌。这一餐估摸花了不少，用完餐林素抬起手准备买单，余总却阻止了她。“我这边助理会付，林素你不用管。”船东发力，于是又省了三五斗。“不如先去那个酒店休息一下。”孕妇吃了饭就容易困，这附近也有酒店，走到湖边林素去牵何总的手，“我先去躺一下，晚上起来看灯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