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体验
7.是有趴体。趴体是很久以前已经定好的,邀请哪些客人,在什么地方。白色的宫殿样的建筑灯光照耀,宫殿外是各色各样形状各异的跑车炫目,远处是枫叶国独特宽阔的景,和越来越厚的雪。屋内的暖气和壁炉熊熊,依然可以让女士们穿着漂亮的露肩裙,来时路上的积雪以及候车站和街角一动不动肩上堆雪的流浪汉,似乎生活在另外的世界里。“种花依然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此刻说话的是农业部的官员,他的演讲完美的贴合了本次“种花见闻”的聚会主旨,“X6年的时候我受邀去过Peking,和他们的农业部长进行会谈。我们谈到了双边贸易,甚至还在yu视察过的粮油店前合过影——”官员站在台前秀出了一张看不清楚内容的照片,“目前我们的大豆出口只占种花国进口的18%,我们认为还有极大的增长空间。”母亲已经换下了常年的佛袍,如今也换上了米白色的裙。她正笑吟吟在和朋友聊天,脖子上还有一条白色的狐尾围巾,和她脖子上大红色的血钻相映成辉。远处有个干瘦的身影,是徐西子。她也回了国。男人挪开了眼。她让他想起了S市,又想起了什么往事。被背叛的经历并不会让人爽快,这是一种体验——不愉快的体验。他暂时不想去想。宴会大厅还有个小小的身影。白衣红裙,黑色的发,在这绝大部分都是白人的聚会里,一个小个子的黑发种花女人是那么的显眼。其实在枫叶国华裔也很多,也不乏身材娇小的。如今他已经去过花国,却总觉得枫叶国的华裔和S市的那些——那个,本土女人是不同的。哪里不同呢?可能是妆容,可能是语速,可能是说话时看人的眼睛和神色,也可能是笑容。他其实只懂一点点种花文化,但却已经能清晰的感知到种花女人明眸下面的盈盈秋水——她看他的眼神,敏感脆弱的不能宣诸于口的内容,就像是一潭深水,已经让他沉溺在其中。所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白衣红裙的种花女人身上。他想起来了,这肯定也是原汁原味的种花女人。因为她旁边的那个华人。华尔街大鳄。这十几年金融市场翻云覆雨,背后分明还有神秘家族的支持。如今她就端着杯子安安静静的站在丈夫身边微笑。如果Susan跟过来,他又想,那如今岂不是就有了聊伴?可惜她背叛了他。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远处的女人回头来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女人笑了笑又低了头,微不可查的往男人身边靠了靠。女人旁边的男人察觉了什么,也扭头过来,然后又回头和同伴说了几句什么,揽着女人的腰走了过来。“Aaron,”来人笑道,说的是英文,“好久不见了。”“好久不见。”何越举起了酒杯,又看了看他身边娇小的种花女子,也和她碰了碰杯。“林太太你好。”他特意看着她问好,十分礼貌和友好。黑色的头发,圆圆的眼睛,有些害羞又内敛的眼神,是他有些熟悉的模样。Susan以前也是这样。不,Susan一直这样。但是他搞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在他明令禁止之后。是背叛。“听说Aaron你已经在种花待了快一年,感觉如何?”对面男人一边说话,一边不经意的挪了半步,把自己的女人半挡在了身后,隔断了他落在自己太太身上的视线。收回了目光,对面的男人容貌俊美,正拿着酒杯对自己笑,“我过几天正要回去,正说着要不要约一下你,圣诞节后Aaron你还会过去吗?”“再说。”喉咙有些痒,被背叛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口。男人抿了一口红酒,此刻却又神奇的不生气了,“也许会过去,迟一些时候。”就像是母亲说的,这是一种体验。哪怕他乐意,他甚至可以去跪——只要他乐意。那也是一种跪的体验。关键是谁能满足他这种体验。客人点了点头,又闲聊了几句,虚扶着太太的腰身,已经走远了。路过门口的时候,似乎是害怕太太着凉,这个在无数小国家生死予夺满手血腥的华尔街大鳄还体贴的给太太扯了扯已经很牢固的披肩。男人面无表情。这个大鳄以前组织的趴体他也有耳闻,何容和他还有几个兄弟也有受邀——必须受邀,何家也是客户。如今果然都是乐意啊。office在东方的布局已经明朗。男人握着杯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徐西子,母亲已经和她说上话了;他抿了一口酒,酒杯的液体鲜红如血。他肯定会再过去的,看看他的家族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