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落花有意

266.

西子小姐的工作室坐落在江边的一栋疑似仓库的建筑里，离市中心远了些，可是看起来面积很大，四周，林素停下了车，又看了看周围，四周风景不错。

沿着前面的广场走了几步，她已经看见了logo：Xizi。这是一个飘逸着的艺术字。白墙黑体花字，下方还有一扇黑色的门，门边挂着一块门牌，Xizi工作室。

门口已经有人来接。

果然是仓库改建的吧。

林素迈步进去，里面果然视野开阔，十米的挑高，白色的墙，充满了一种空寂的艺术感。沿着墙又有二层搭建上去的楼梯和房间，白色的灯垂吊下来。挑高的几排工作区里各种布料和成品半成品的衣裳排列。其间还有不少塑料模特身上都挂着几件半成品的礼服，甚至林素还看见了婚纱的模样。顺着过道走入，在最里面的有个模特身上穿着无袖裙，淡rou色的勾花蕾丝，裙摆落了下来。

“这是松江的一个太太订做的。”

来接她的女员工注意到林素的目光，只是解释，“女儿结婚时候穿——还没完工呢。”

“哦。”林素点了点头。

门推开了。

西子小姐就在办公室，穿着那天发布会的那套白色小西装，袖子挽了起来，正俯身在桌子上看着什么。看见林素进来了，她抬起头笑了笑，叫了一声Susan。

“西子小姐。”林素也笑了笑，打了招呼。跟着助理慢慢的走了进去，她看见了西子小姐的手里拿着的针。

“稍等一下。”西子小姐笑了笑，“我先勾完这朵花。”

“您先忙。”林素没有没有坐下来，反而挎着她的小白包四处看了看。这里有个陈列柜，柜子里有很多奖章奖牌，还有很多照片，是和几个明星的合影，还有和几个太太合影——有几个她好像还认识。

还有一些花纹的图册。

助理端来了水。

“谢谢。”林素伸手接过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放下了手里的活，西子小姐走了过来，又看了看她，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卷尺，“我先给你量一下？”

林素张开双臂，看着西子小姐就在眼前。她离自己很近——近到自己可以看见她的睫毛。她也这么量过何总吗？她突然想。助理站在一边，随着她轻声报着数字，拿着笔刷刷的记录着。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这里能够看见滔滔的江水，还有满载的货船。

上半身报完了，她甚至还蹲下给她量了腿长和腿围。

尺寸量完，助理出去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Susan你平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裙子？”西子小姐似乎没有说别的事情的意思，只是丢开卷尺，靠在桌边问。

“我——都穿。”这个问题倒是有些突兀，林素想来想，又补充，“裙子穿的比较多。”

是何总喜欢她穿这种。不过她自己也喜欢就是了。

“你的气质也是比较适合穿这类，”这屋子里的样装很多，穿着白色小西服的女人转身拿起了一条长袖裙子，“你试试这种？”

有点奇怪，林素想。

西子小姐喜欢何总，可如今她还在认真的给她探讨款式布料和花色。林素翻着她的图卡，又在她的推荐下试了几套衣服。

就像是那套白裙一样。西子小姐给她配了一套淡白色褶皱长裙，又搭配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林素换上对着镜子看了看。

“可以再搭配一个包。”女人扭头看了看林素常年拎着的白色包包，神色不变，“小一点的，拿在手里，会看起来更精致。你现在背的包比较通勤——其实可以多买几个，随时换一下。”

“好的。”西子小姐的建议真心实意，林素点头答应了。

她背的其实不是什么名牌包，一直是那个五百块的老伙计。周先生送的那个包还在她的衣柜里，没机会也没必要拿出来用。其实她已经在找买家准备卖掉了——Mege拉的那个姐妹群里，有人在抱怨配货又缺货，林素大方的表示自己可以原价出新包专柜可验，不过对方显然还是举棋不定。

何总好像对她背什么包没意见。

也或许是他根本看不出来。也或许是500块和50万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

“这些衣服你都可以看看，不急，挑好了我再按你的尺寸改改，再约时间送过去给你试穿，”西子小姐对待她语气如常，就像是对待真的客户一样，“很多明星啊，太太啊都会找我参考服装搭配。比如Amay，你知道吧？”她翻着衣服，“她去年在蓝馆的演唱会，都是我给她做的服装设计。还有香江的陈太，这些都是我的客户。我其实在黄海路也有一家店，其他的客户基本都约那边。你是Aaron介绍来的——”

她默了默，又笑了笑。

林素也笑了笑。

所以，何总，到底还是不同的吧？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总不仅没有回馈，还让她来这里。唔，换个想法，这也算不算何总对她的关照？

明星和太太都是西子的客户，要是有一天她做了何总的妻子——这个念头让林素心里一紧，随即她又想起来何总是不婚主义。

所以西子小姐也不会和何总结婚了。

不婚主义好。

她怎么会这么想？林素悚然一惊，又赶紧抿了一口水压压惊。

“西子小姐你的事业做的真好。”她夸赞得真心实意，说了来的路上准备好的话，“那天的发布会也办的特别棒。那条粉绿色半身长裙，我也很喜欢。”

“哪条？”女人看了看她，又起身去翻另外的衣架，“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