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竟然要点两人份。
这里也没有别人,只可能是和薄总一起吃。
艾琳走后,蒋意歌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和薄诏的聊天界面。
-蒋意歌:中午别叫助理送饭了,我请你吃饭。
算上婚礼第二天的那顿,薄诏已经安排了两顿早饭了,她总要礼尚往来,况且昨晚还是他叫的医生。
消息发出去,蒋意歌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没有再看,然后安心地晒太阳。
她都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那么悠闲地感受太阳了。
薄诏此时正在房间里打电话。他虽然来躲清净,但是各家的动向还是要知道。
他现在住的客房有落地窗,可以俯瞰花园。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房间,洒了一地。
他姿态懒倦地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冷色的腕表随着他偶尔轻微的动作反着光。他的另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食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一下地轻点,矜贵从容,好像所有的事都被他的这只手掌控着。
房间里是他低沉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那么几句。
打着电话的薄诏无意间转头往外面瞥了一眼,看到楼下花园里的蒋意歌。
她正坐在轮椅上仰着头,后背贴在轮椅上,脑袋往后都悬空了,黑色的长发向下荡在空中。她又把手抬了起来,五指张开,像是在透过指缝看太阳。
这是她平时不太会有的动作,透着恣意和轻快。
薄诏虽然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隔着这么远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愉悦。
就像是在和影子玩的猫。
谁能想到这是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蒋意歌。
不知不觉中,薄诏换了个坐姿,原本朝向房间内的身体朝向了落地窗。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看着花园里的蒋意歌,看她一会儿舒展双臂,一会儿撑着轮椅单脚站起来摘旁边的树叶,一会儿弯腰去采草丛里的花。
花园里像来了个熊孩子。
薄诏想起来詹月小时候去老太太那里也这样,摘花拔草的,还被他教训过一顿,后来就不敢了。
不过蒋意歌和詹月不一样。
詹月那时候是真太小不懂事。
薄诏就这么看着蒋意歌,打完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拿起茶几上的电脑,看了几封邮件。
之后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
薄诏接起电话,继续看向花园,看到蒋意歌自己转着轮椅,像是要进来了。
助理送来的轮椅就是最普通的那种,不是自动的,需要自己动手。蒋意歌到底是刚用上轮椅,操控起来还不怎么习惯,拐个弯还要拐几次才能拐过去。
她磕磕绊绊、进进退退地,速度很慢,然后停住了。
像是轮子被什么卡住了,她低头去看,又生疏地转了转轮椅,还是没有动。
薄诏听着助理说话,看她和轮椅较劲。
接着,他就看到蒋意歌站了起来,单脚往前跳,轮椅也不要了,像小朋友自己玩玩具玩生气了,直接把玩具一推,不要了。
正汇报着的助理倏地听到薄诏这边传来一声轻笑,很浅很淡。他愣了一下,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他听到电话里的薄总说:“晚点再打来。”
助理:“好的。”
蒋意歌这边是没想到轮椅这么不好操控,走得慢吞吞地,还要被卡住。
她本来是想站起来把轮椅抬一下再坐回去的,站起来后意识到可能她自己单脚跳回去更快,干脆就不要轮椅了。
她不喜欢效率低的事情。
蒋意歌单脚跳着穿过花园,看了眼旁边的无障碍通道,不太想绕过去,正要跳上台阶的时候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薄诏。
薄诏:“轮椅就这么不要了?”
“不方便,不要了。”
蒋意歌回答完才意识到有点不对。薄诏没有问她轮椅呢,或者为什么不要轮椅了,就好像知道她为什么不要轮椅一样。
这时,薄诏走下台阶,把她横抱了起来,“上楼回房间?”
蒋意歌的心随着身体一起悬空了一下。
她“嗯”了一声,为表现镇定和自然,双手还抱住了薄诏的脖子。
指尖不经意拂过颈侧,薄诏垂眼看了看她那张脸,一点也看不出自己在花园里玩时的活泼肆意了,不过有了那样的印象,这张冷冰冰的脸看着也不怎么清冷了。
她倒是比昨晚习惯一点了,都知道伸手勾他的脖子了,虽然身体还僵着。
蒋意歌:“还要把桌上的文件拿一下。”
薄诏抱着她去餐桌,用托着她腿弯的那只手拿了文件,动作轻松。
蒋意歌:“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