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桥走近了,看清屏幕上的画面。
装潢简洁的房间像座无坚不摧的牢笼,笼中的alpha蜷着四肢睡在不算宽软的床上,动也不动。
林少虹简单了询问了几句情况后道:“开门。”
看管人员面面相觑,“江太太,请别为难我们。”
“老爷子问下来,一切有我担着。”林少虹美目一扫,靠近了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方桥道,“如果不是怕明御出什么差错,我不会带你过来。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她又略带警告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掂量。”
方桥颔首。
看守的人员带着他到一扇金属门前,操作之后门缓缓打开,方桥走了进去。
满室清冽的薄荷味,他微微屏住了呼吸。
蜷在床上的江明御听见动静,犹如报废的久不开机的机器强撑着坐了起来。
方桥背后的门又慢慢关上,这里只有一道天窗,正对着床,窗外一缕璀璨的阳光落在江明御的身上,随着alpha起身的动作被切割得扭曲。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站定。
江明御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动作迟钝地抬起头来。凌乱的没有打理过的头发遮住小半张脸,他的神情暗淡无光,略显涣散的眼瞳像覆盖了一层灰,却在捕捉到出现在室内的身影时猝然一亮。
像是做梦似的望着omega,唯恐动一动美梦就会破碎。
方桥印象里的江明御向来英姿飒爽、意气轩昂,就连最失意时也是盛气凌人的,可眼前的alpha却可以用潦倒落魄四个字来形容。
短短几日,江明御身上尖锐的刺、嘹亮的牙、锋利的爪,每一处具有攻击性的武器好似都连血带根被拔除了。
那些明亮的锐气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深深的萎靡和颓丧。
江明御不该是这样的,像有只大掌扯住方桥的心脏,往下坠,往下坠,坠到最底处。
室内的摄像头仍孜孜不倦地工作,鲜红的光点记录下二人相见的画面。
红点闪烁里,江明御眼里的光隐去,深深望着方桥。他的声音哑得如吞了沙,“你来干什么?”
咬牙切齿的、深恶痛绝的。
方桥走过满地的抑制剂针管,小心翼翼地靠近,“江太太说你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