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还有我的证件照,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翻出来的,居然是我十几岁的时候。
我好意外,梁川却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好像再说没有人逃得过他的五指山。
“那时候你多大?”他问我。
“十八岁吧。”我有点忘记了,那些好时光都过去太久了。
等我签完字后梁川又把照片看了看,他笑一下,惊讶我那时候还有婴儿肥,真像一个小孩子。
那你现在怎么瘦这样了?
恶人先告状,梁川居然也有脸问我。
我不想说生活太苦,我熬不住,所以就粉饰太平,说只是长大了而已。
天!真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的十八岁你也不是没见过,那时怎么不这样说。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要恨,梁川这个假惺惺的东西。
好话都是他说,坏话又给做尽了。
菩萨嘴,豺狼心,还有一身的好本领叫我哭天喊地的没办法。
听天由命,我任人宰割。
其实一直都有做梦的感觉,特别是我站在花店里,被一只肥猫扑倒的时候。
它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深感意外,听到梁川说:“这只猫好凶。”
是啊,以前当野猫的,不凶一点没饭吃。
“你怎么把它给弄来了?”我蹭一蹭大肥猫,幸福到眯眯眼。
提到这个梁川就生气,猫是程乐乐带来的,大小姐为爱走钢丝,追着孟怀一路追到燕京来。
孟怀深受其扰,实在没办法才求到梁川。
于是梁青天亲自出面,解决了大小姐这朵烂桃花,临走之前还扣下了大肥猫。
行,扣下就扣下吧,按照我对程乐乐的了解,用不上三天她就满血复活,拖家带口的又来了。
口是心非的大小姐,前几天还嫌弃人家孟怀出身不好,有梁川这样禽兽不如的兄长,现在一转眼,竟然开始管梁川叫大哥。
左一声右一声,脆生生的好听。
“大小姐挺好的。”我这么说梁川立马就不高兴,他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你清醒一点,孟怀好歹还叫你一声姐。”
是我对不起孟怀了。
开业那天只有夏柳和孟怀来替我庆祝,我和夏柳对望,我笑她也笑。
孟怀急冲冲的推开门,问我有没有迟到。
没有呀,一切都很好。
我呀,熬出头了。
我再也不是猎场里娇笑着的姑娘了,夜晚就只是夜晚,我和街上走过的每一个人都一样。
平淡无奇,普普通通。
梁川出车祸这事来的挺突然的,好像是在我花店开张的第一个月吧,他就让车给撞了。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赛文哭的直打嗝,叫我来给拿拿主意。
梁川父母双亡,现在只剩下孟怀一个弟弟,还赶上正在高考。
家里是住了一个老太婆,可糊涂到人是不分了。
也是真没有办法了,不然赛文也不会给我打电话。
我和梁川之间的恩怨他最知道,要不是梁川才放过我,他出事我将是最先怀疑的对象。
医院里人满为患,梁川手底下的兄弟都聚在这里,看我来就自动让一条路出来,我看到尽头处都赛文,焦灼的满地乱转。
我喊一声,他六神无主的抬头看,见是我来了便松一口气,问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跳楼的时候我妈没让我知道,后来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法院过来收房子,这才有人告诉我,他已经死很久很久了…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但这个时候我心情是很复杂的,不但不着急,甚至还有一点快意。
赛文也是病急乱投医,他怎么会把我给叫到这里来呢。
逼良为娼,梁川做过那么多的坏事,叫我痛苦流泪,卑微到尘埃里。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不是这样的,我要狠狠的咒骂,再说许多不客气的话。
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可以,我谁也不放过。
我怎么会希望他好,要不是我没本事,梁川早该躺在这里。
天注定的,他就该是这个结局。
我抽根烟功夫梁川已经在手术室出来,屋子里坐满他手底下的兄弟,各个都面色凝重,说血债血偿。
原来是寻仇,我一点也不意外,梁川这个人坏事做尽,表面上是个成功的商人,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他这人又凶又狠,解下的梁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到底是谁。
梁川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大夫说他命大,车子都撞碎了人却没什么事,就是折了几根骨头,要好好养着了。
“他什么时候会醒?”我问大夫。
“快了,麻药过效了就会醒了,你是家属吗?”
“不是。”干干脆脆,我把关系给撇下。
我不是家属,要不是没本事,是凶手都有可能。
我对梁川这个人,是又怕又恨的。
他在时我是白兔,他走时我是灰狼。
就是大家伙都听说过的欺软怕硬,这样说最贴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