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一步,垂下眼睑。
“安扬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江安扬彷佛看到那个第一次见面时就站在自己前方,像是洋娃娃般乖巧漂亮,糯着嗓子低声叫自己哥哥的小女孩。
回忆像是藏在糖里的砒霜。
对曾经而言的薛宓如此,对未来的江安扬也是如此。
“那天是个错误。”在江安扬沉默之际,薛薛抬眸,缓缓的道。“对不起,安扬哥。”
江安扬想过很多在那夜过后薛宓会有的反应,独独没有这一种。
事情出乎意料的发展让江安扬内心有股不太舒服的感觉,可是不容他深思,薛薛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气,都是我不好。”
“以后……”眼角沾上湿意,像是带上露珠的梨花,柔和了凌厉的线条,让薛薛看起来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划清界线。
薛薛说的含糊,江安扬却听得明白。
简短几句话,让江安扬打好的草稿全部没用了。
“不……”
他上前想再次抓住薛薛的手,然而没想到这会儿女人却跟小白兔一样,惊的往后一缩。
他们现在就站在楼梯口,薛薛再往后个两步就会踩空,也因为这个关系,江安扬没有坚持,只是在勉强冷静下来后,用一贯诱哄的语气安抚道。“我不会再往前了,妳小心点,嗯?”
薛薛的视线往后一瞥,脑中浮现一个危险的想法又很快的涂抹掉。
安全重要。
“那你站在那里,不要再靠过来了。”
薛薛细声细气的道。
“不然如果我不小心掉下去了,那肯定是你的错。”
闻言,江安扬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薛薛唇角边衔着的笑意却让他知道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
既然如此……
薛薛好整以暇的看着江安扬脸上的面具一点一点龟裂。
因为许多原因,人可能发生改变,或好或坏,但有些东西其实是一直根深于骨子里的,薛薛喜欢用本质来形容。
几乎是在见到江安扬的第一眼,薛薛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狼将羊皮批的再好再像,本质也终究是狼。
江安扬能在和薛宓结婚后耐心蛰伏十年,并在过程中一面敷衍妻子一面瞒过岳丈将薛家一点一点蚕食鲸吞掉还和张市仑拚的你死我活不相上下,骨子里,又怎么可能是善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