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过着,陆姐端着杯热牛奶进来。
经过上次那事,沈令仪对热牛奶有了心理阴影,可又没办法,陆姐每天都逼着她喝。
其实她知道,这是周闻笙的意思。
沈令仪心里虽然有些抗拒,可又觉得无比温暖。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她并不是没人关心的一颗杂草。
她有属于自己的阳光,雨露。
风雨过后,未来一片晴朗。
陆姐监督她喝完一整杯热牛奶,才安心,笑着说道:“早点睡,明天咱们继续,看哪个倒霉蛋又被画花脸儿。”
沈令仪噘嘴:“你可别提了,陆姐,你跟林然合伙欺负人!”
陆姐哈哈大笑:“长得漂亮就是好,脸被画成花猫,也是顶好看的小花猫!”
沈令仪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冲她挥手:“好啦好啦,你也快去睡吧。”
陆姐笑着给沈令仪盖好空调被,闭了灯,轻轻把门关上。
另一个房间里,林然站在窗前。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之中,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他嘴里塞了根烟,低头点燃,默默抽着,眉目间,全然没有白天的轻松快乐。
直觉告诉他,想害沈令仪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
危险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忽然到来。
他以前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然而这次,不知道为着什么原因,很想保护好隔壁那间房的姑娘。
林然很喜欢看沈令仪笑。
他闭上眼,想起他们一起经历危险的那个夜晚。
月亮挂在天上,洒下一片皎洁。
那个叫沈令仪的姑娘,比明月还要漂亮,比月光还要动人。
·
周一晚上,程予希静静坐在卧室外的露台上,抬头望着月亮,面容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起伏。
有人在敲卧室门,她应了一声,母亲推开门进来。
“怎么了,妈妈?”程予希起身走进卧室,同母亲一起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
程母拉起女儿的手,叹了口气。
“予希,后天就要领证了,出嫁后,就是周家儿媳妇了。”虽然女儿攀上高枝,程家能与周家联姻,在外人看来,可以说是天大的福气,但程母心里总是不安生。
毕竟周光彦什么样儿,他们可都清楚。
程予希明白母亲在担忧什么。
她摇摇头,冲母亲笑了笑:“您就放心吧,等结了婚,我和光彦会好好过日子的。方阿姨也说过,光彦同意尽快生孩子。”
程母挑眉:“是么?以前我怎么听说,他放话这辈子都不会要小孩儿——”
“那都是别人瞎传的,您少听这些掐头去尾的八卦。要相信,我和光彦,会把日子过好的,您和爸爸,还有方阿姨周叔叔,就等着享受天伦之乐吧。”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妈妈我没什么太大的心愿,最希望的,就是我的女儿幸福快乐。”程母停顿片刻,皱起了眉,“你上回提到的那个沈令仪,光彦和她,彻底断了吧?”
程予希点头:“嗯嗯,她都离开京州了。方阿姨跟我保证过,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母诧异:“你方阿姨怎么这么笃定她不会回来?”
程予希故意把话说得含含糊糊,让母亲知道,方瑾对沈令仪使了手段:“总之,方阿姨有自己方法就是啦,至于怎么做到的,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儿。方阿姨还跟我保证过,以后光彦身边再有莺莺燕燕,也没办法待得长久,她一定会让我坐稳周家少奶奶的位置呢。”
程母低头不语,思索一番,不由得感慨:“还是方瑾手腕厉害,就没有她摆不平的祸害。”
程母不知道,自己身旁的女儿,论心机和手段,可都要比方瑾更胜一筹。
程予希听了母亲这话,故意皱眉一脸不开心:“妈,您瞎说什么呢!方阿姨人很好的,哪会使什么手腕呀,您别总把人往坏处想,我觉得方阿姨肯定跟沈令仪谈妥了,沈令仪跟光彦在一起,只是图钱,说不定拿了方阿姨一大笔钱,正在别处逍遥呢。”
“傻孩子,等嫁过去,你会慢慢知道你这婆婆有多厉害了,当年她可是——嗐,我跟你说这个干嘛,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提也罢。总之啊,予希,你还是得留个心眼儿,别以为你这婆婆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方瑾是个利益为上的人,现在对你好,为你撑腰,是因为你对于周家来说,是最好的儿媳妇人选,等哪天她觉得你没用,甚至会拖累她和周家,可就是另一副面孔了。”
程母语重心长告诫女儿。
她的这些道理,程予希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性更善变。除了自己,程予希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
在母亲面前,程予希仍是往常那单纯模样,听完这番话,不悦地噘起了嘴。
“您千好万好,就只有一点不好——总爱把人往坏处想!”程予希抱怨道,很快又一脸好奇地看着母亲,“您刚才说,方阿姨以前怎么了?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程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当年方瑾做的事,确实曾经在圈子里传开过,可又没有证据表明她就是始作俑者,碍于周家的势力,没人敢多说什么。
“嗐,你这孩子,瞎打听什么!活到我和你方阿姨这个岁数,谁还不经历点事儿?我们这种人,经历风浪,再正常不过了。别瞎想,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件,对于生意人来说,起起伏伏是常事。”
程予希点点头,像是信了母亲这话,其实心里压根不相信,反而越发好奇。
遮掩就代表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