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姜即墨即将成为大齐审案第一人。</p>
想到这儿，岳柠歌的眉梢都忍不住抽了抽。</p>
一个完全不懂如何查案、审案的人去做廷尉，齐王脑子被驴踢了？</p>
为了确定齐王的脑袋真的被驴踢了，岳柠歌忍不住继续问道：“长公主说的？”</p>
“大王说的。”姜即墨垂下脑袋，“柠歌，我现在想撞死。”</p>
岳柠歌扯了扯嘴角：“其实吧，你应该往好的地方想。”</p>
姜即墨哀怨地抬起头来：“柠歌，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p>
“唔，说来听听。”</p>
“一个大晴天，我心情正好地要出门，可一落脚就踩到了狗屎。”姜即墨形容的十分生动，可他却是连苦涩的笑意都扯不出来了。</p>
姜即墨这个人闲云野鹤的惯了，画风也不是一身正气，要他做廷尉实在是有些为难他。</p>
可这一天迟早都要来。</p>
王室成员，怎么可能碌碌无为一辈子？</p>
长公主不谋划，齐王也得谋划，他并不想与人诟病。</p>
“柠歌，以后我判错案子怎么办？万一杀错人怎么办？我会内疚的。”</p>
姜即墨很善良，这一点岳柠歌是知道的。</p>
“柠歌，我不想成为草菅人命的主儿。”姜即墨忽然站起身来，“我要去向王兄请辞！”</p>
“呃……”岳柠歌还来不及吭声，便是看到姜即墨往外冲。</p>
这还了得！</p>
虽说姜即墨是先帝的幼子，但眼下当朝做主的人是齐王，岂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p>
必须将姜即墨给拦下来！</p>
岳柠歌赶紧追了上去，只可惜她脚步慢了一些，没有看到姜即墨是如何甩得四仰八叉的。</p>
只是当她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却见姜即墨像一只被人翻了盖儿的王八一样，摔得四脚朝天。</p>
“长公主有令，营丘郡王不得擅自出府！”</p>
气势恢宏的声音从府门传来，岳柠歌一抬头便是看到一个棺材脸正气势汹汹地等着姜即墨。</p>
好一个狗仗人势！</p>
姜即墨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又看了看府外，最后只能垂着脑袋折身回来。</p>
岳柠歌跟在他的身后，正准备苦口婆心一番，姜即墨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p>
姜即墨寻个地儿坐下来，也不管身上的朝服是否会被弄脏。</p>
“柠歌，你得快些处理好岳锦绣的事，我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上，不好办。”</p>
憋了许久，姜即墨终于是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p>
岳柠歌此刻才恍然大悟，难怪前些日子岳锦绣来找茬的时候，姜即墨的语气和手段都让她有些陌生，岳柠歌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姜即墨是有后招的。</p>
岳柠歌也坐了下来：“你认为，我能怎么做？”</p>
“欺君之罪，不小。”</p>
是不小，要诛九族。</p>
岳柠歌心中有数，可岳锦绣自作孽她能怎么办？</p>
现在去拆穿她，无济于事。</p>
“柠歌，我真心将你当朋友。”姜即墨看着岳柠歌，一脸的真诚。</p>
他从小就被箍在礼教之中，很少有真心实意的朋友，就算是在一起饮酒作乐，那都是酒肉朋友。</p>
要么就是看中他的钱，要么就是看中他的身份，从未有一个人能像岳柠歌这样，和他嬉笑打骂。</p>
姜即墨很享受。</p>
岳柠歌点点头：“我知道。”</p>
岳柠歌聪明，她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p>
姜即墨要做廷尉的事不可能是今早才知道的，长公主至少会给他通个气儿。</p>
身为廷尉，要做的就是公正严明，不能偏私。</p>
所以当姜即墨知道岳锦绣犯下这样的大罪时，是绕了个玩儿来提醒岳柠歌，算是仁至义尽了。</p>
姜即墨不会查案、不会断案，可能学。</p>
长公主就是要让他学，学会如何打点自己的一切。</p>
长公主能够当他一时的靠山，可当不了一辈子的靠山，长公主比任何女人要强的地方就是懂得该怎么去放手。</p>
岳柠歌对长公主又生出一丝敬佩来。</p>
这样好的女人，为何由偏偏要惦记着岳峰？</p>
“唔，小舅舅。”岳柠歌拍了拍姜即墨的肩膀，“其实，你往好的方面想，不要老在岳锦绣的事上纠缠，你做廷尉也有好处的，不一定会草菅人命，说不定还能有更多八卦。”</p>
一听到八卦，姜即墨黯淡的眼珠子都明亮起来，只是很快又暗了下去：“廷尉府能有什么八卦，还不是东家死个谁，西家又死个谁的。”</p>
“谁说的，”岳柠歌精灵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你王姐我义母的八卦还少么？你说我义母这样善于权术的女人，怎么就会看中我那不成器的爹？”</p>
“你还别说，此事我也想过，愣是没有想通。”姜即墨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转移了，瞬间那些自怨自艾的心情都被抛至九霄云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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