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深夜
深宫内院,最讲究‘肃穆’。与外人想象的莺莺燕燕声不断不同,在宫中,哪怕是后妃居所也以端庄为先,十几岁的妃嫔亦是十分庄重的样子,否则就是‘失仪’——想也知道,皇宫哪能乱来呢?宫里一个喷嚏,天下就得震动!所以这里是最‘一板一眼’的地方,一切都自有规矩。
然而,宫中又可以说是天下最讲规矩,又最不讲规矩的地方。因为主宰这里的是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一家人,根本没有人或事能完全限制他们。一旦居住在这里的一家人决定‘放纵’自己,‘规矩’?不提也罢。
这一夜,大燕皇宫就是这般,本该肃穆沉静的后宫却是十分‘热闹’。
皇子皇孙、后宫妃嫔、内宦...这些人中地位高的,就聚在飞翔殿内,地位低的则是在外面和偏殿候着——飞翔殿内最深处,龙床之上躺着大燕的皇帝,也是此世之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或许连‘之一’都可以去掉。
龙床的帐幔只放下了一层,两位御医,跪在脚踏上,其中一人手搭在了帐中伸出来的手腕上,屏气切脉。过了一会儿,又换另一人上,等到二人都完了。旁边站着的一位美貌妇人立刻揭开了帐幔一角,重又将皇帝的锦被掖好。
美貌妇人年纪已经不轻了,但岁月对美人也会留情一些。即便四十多岁的人了,望着也如三十许,相比起二十岁青春少妇,没那么鲜嫩,却更多一种绰约风情。加上其人气质柔婉妩媚,竟如一朵幽兰一般叫人倾心。
这自然不是别人,而是燕国贵妃赵娥...高晋的皇后在他登基之后不过三年便没了,此后皇后之位一直悬空,她其实就是事实上的皇后。
赵娥此时也是泪眼盈盈、欲泣不泣,看着御医问道:“如何了,陛下如何了?”
“贵妃娘娘,恕臣等无能......”两位御医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只能如此说道。
其中一位道:“如今之计,或许能用针......”
这种时候说这个话,和直接说‘没救了’几乎没有差别。因为这两位御医都是不善用针的,至少御医之中说道针砭之事,肯定有人比他们更厉害。提这个话,其实就是祸水东引!
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宣判‘等死吧’的人。
对普通病人可以有什么说什么,对皇家能吗?
这种隐含之意,在场多的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来!但听出来也没有揭穿,所有人都只是想要表现得‘孝顺’‘忠诚’,至于真的救活龙床上病入膏肓的皇帝——或许有人是想的,但更多的人只希望他快些死!
他不死,这些人就得不到想要的。
在众人默认之下,擅长针砭之术的御医从候着的偏殿来了。如何用针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一句话,‘保守为上’!御医并不求自己几针能救下天子,只希望皇帝不要在自己用针的时候驾崩!真要是那样,才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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