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热醒的。
在恒温二十五度左右的室内,被身旁的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贴在对方的胸膛,彼此赤裸着肉贴肉,对方身上的热度全都传进她身体里。
赵又欢猛然地清醒过来,顺手往身后紧贴的那堵肉墙摸了一把,尔后又转过身,瞪大了双眼看着身后正在闭眸熟睡中的男人,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如同一股热流喷在自己的脸上。
对方长得很英俊,是现代女性审美中会共同认知的那种英俊,特别是阳光明媚的清晨,看到这样的场景,总会让人心神愉悦。
而她毫无感觉,在见到对方的脸那一瞬间,猛然身陷在泥潭困境之中,万千恐惧涌上心头来。
这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情,祁严躺在了她身边。
她拉开喉咙想说些什么,里面去疼痛难耐,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压着心底的怒火,从男人的怀里挣扎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下床去找自己的衣物。
对方还没醒,睡得正香,这么大的动静也没个反应。
床底下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而她自己的身上赤裸着,一丝不挂,浑身上下都是昨天晚上男人留在身上的痕迹,但凡肉眼能到之处,都没个好地。
赵又欢嗫嚅着唇瓣,觉得卧室里冷得出奇,颤巍巍的弯下腰捡起自己的衣服打算套在身上离开这里。昨天晚上的药劲有些猛,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像现在这样大脑昏昏沉沉的,浑身也没个力气。
她当然生气,醒来的时候甚至闪过一丝把对方弄死的念头,但赵又喜还在这里,她不能把事情闹大,也不能闹出大动静,把人给引过来。
但心口的怒火无法忍受,她哆哆嗦嗦地将衣服套在身上,浑身肌肉的酸痛都在抑制住她的步伐。走到对方身边,沉下脸,轰轰烈烈地抬手往男人脸上甩了一巴掌。
祁严猛地醒了过来。
流浪过街头的混混,从来就没有睡饱觉的时候,就怕闭上了眼睛被哪里出来的对头在睡梦里直接弄死,哪怕是现在居于人上,也习惯了保持警惕性的状态。
只不过昨天玩的太晚,所以今天才有些贪眠,睡得深些。
在对方巴掌落在脸上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牢牢地握在手中。
他脸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的,很是吓人。
大清早被人吵醒的滋味不好受,更别说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他抿唇,眉目里露出几分阴骘,周身气压极低,想要往对方一巴掌,好好教训,却看到女人通红的小脸,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她的喉咙很不舒服,说出的话沙哑无比,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断断续续地说不出一整句流利的话:“你又对我下手。”
这不是一两次,对方总是找着各种能够性侵她的机会,对她下手。这段时间,她也算戒备森严,没想到还是让他在度假山庄这钻了空子。
女人生气,也无非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想到昨天晚上给对方下药,毫不顾忌地玩弄对方,心头的怒火便降了些许,脸上的神色也淡然了一些:“你声音怎么那么沙?”
他对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好说的,一边抛出另一个问题,一边拉着对方的手腕想将她拉入怀里。
被褥下是完全赤裸着的,能入眼里的,是宽厚的胸膛。她没什么力气,整张脸都要贴在对方的胸膛上,恶心的要命。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又想给对方一巴掌。
祁严握着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警告道:“我提醒你,别没事找事。”
她不愿意对方碰自己,死命踢咬打踹,用尽全力也要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
没想到来来回回的几番拉扯和折腾,让她的大脑更加地眩晕,最后几乎是跪在了床沿边上,上半身倒在男人的怀里。
刚才看她的脸,就觉得有些红得不太对劲。
祁严将她抱在怀里,给随身带着的医生打了个电话,让对方赶紧过来看看。
此时的赵又欢又闭上了眼睛,说不清是睡着还是昏迷,额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小水珠。他顺手摸了一把,才发现对方的额头烫的出奇。
她的身体素质一向都好,玩玩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在温泉里操她的原因,所以让对方着了凉。
医生很快就赶到,身后轰轰烈烈地,还跟了好几个助理。
很快就检查出来,对方是发烧。
至于发烧的具体原因,他也不需要问,只需要开药打针就好。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和操作性很强的手术,一行人又很快退下。
祁严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有些烫。不过和身边这个发着烧的病人不一样,纯粹是对方给打肿而引起的。没想到这女人病了,也还有力气自己起床穿衣服给自己一巴掌。
他自顾自的下床,打算穿衣洗漱出去锻炼。刚把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便发现对方的身体转了个面,侧着背对着自己。
醒了。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跟着踩在床上伸手去扳女人的肩头,想让她面朝着自己:“背对我是什么意思?”
本来觉得这女人病了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也不想和她多计较刚才打了自己的事。没想到对方摆出这样的姿态。
赵又欢侧着身子,怎么样都不愿意去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高高挂起的药水瓶发呆。直到身边的男人觉得无趣,从床上下来,打算去卫生间里洗漱,她这才慢慢地开口:“我是真希望你能早死。”
她嗓音很沙哑,不如往常那般清脆,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尽他耳朵里。
他猛然沉下脸,心头那丝怜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黑眸里一点一点的凝聚成浓厚的阴郁,冷声开口:“你放心,我死了也一定会带着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