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他现下的心情——
化雪一样冷,难以呼吸。
程栀站在实验楼前,身旁是张越也眼熟的一个男人,他想起来,高中来他们学校开讲座那个,叫什么路宇。
他低头温声和程栀说话,手里抱着程栀的包。
让张越呼吸凝滞的是程栀被他握着的手臂。
世界上向来不乏想象力丰富的人。可是这样的景象又怎么不叫人多想。
当下张越也没说话,直接掉头回机场,飞去厦门。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自己惊惶的心。
*
程栀深夜到家,屋里一片漆黑,白天因为低血糖摔在雪地里的腿隐隐作疼,开了灯撩起裤腿,仍是可怖的青红色。
心急就出错,程栀叹口气,可是一想到张越回来了,烦乱的心又平静下来。
唔,张越呢?按他的习惯早在听见门响的一刻就会冲出来。
程栀知道张越别扭,以为他在屋里生闷气,白天她着急确实有点凶了。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揉揉脸缓和表情,走进去。
“张越?”
推开卧室门,也是暗的。
不在?
又到外面找了一圈,依然不见人影。程栀愣住,想起些什么,门口没有张越的鞋,家里也没有他的行李箱。
她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张越生气到连她电话都拒接。
幸好微信没有拉黑,程栀也不给他打语音了,发了个“你在哪”的文字消息。
没回,又发第二条——“张越。”
顶栏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分明是看到了,却不肯回复她。不过这次程栀再打电话过去,好赖是通了。
“你在哪里?”
北京这么冷的天她想不到他能去哪。
电话里短暂的安静,知道他在听,似乎也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然后,他才开口。
“厦门。”
“厦门?”程栀重复了一遍,“你去厦门干什么?”
“你不是不想见我么?”他冷淡地问。
声音里浓郁得溢出来的情绪,程栀语塞,思考该从哪里开始哄他。
“我没有。”她先否认,免得他多想。
但该想的不该想的都已经想完了。
“没有么?”他反问。程栀还听见电话里的一声轻笑。
她敏锐地察觉,“你……是不是喝酒了?在酒吧?”
“你关心我吗?”他刺她。
“……”
不等程栀回答,那边又挂断。
这一晚程栀实在太累,洗澡抹了药水出来,手机安安静静的,她无法,给张越发了一条微信。
“少喝酒,明天睡醒了给我电话。”
她想让他清醒了再谈,却没想到,第二天接到的是张越酒驾,人在医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