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她最近忙着和路宇聊天,根本没功夫关注张越。她有了更想要的东西——清华的录取通知书。
但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胆小谨慎的性格使得她习惯悄悄地往自己的目标走,成功后才愿意将自己的成果风轻云淡地展示给别人——看,成功不是很容易的事嘛。
张越白天好几次撞见她在跟谁聊微信,有次程栀去厕所,手机放在茶几上,张越看了一眼,发现她把微信通知设为了内容隐藏。
她有了秘密。这让他不爽。
饭桌上他状若无意地提起:“你最近消息怎么那么多?不读书了?”
“什么?”程栀说,“我在读啊,有些题目不会,路宇师兄在教我。”
路宇。
张越的脸色一沉。
怎么又是这个海洋生物。
对面程栀边饮汤边玩手机,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脸色。
*
从酒吧回来,张越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在玄关被什么绊了一了,开了灯发现是一只拖鞋。
“程栀!”酒意混着这些天被冷落的怒气朝屋里喊。
“……”
无人回应。
张越赤脚走进屋里,没有敲门,直接扭开门把。
房间内程栀正在和谁打电话。
“谁让你把拖鞋乱扔的!”他劈头盖脸地吼。
程栀一愣,手捂着话筒,对那边说:“不好意思师兄,我哥哥回来了。”
师兄?
敏感的两个字传入被酒精侵袭的大脑。
“嗯,好,那下次再聊。”张越看见她含笑的眉眼,心脏似乎被谁揪着。
最后一声“晚安”是压垮他清醒思绪的稻草。少女声音亲密柔软,是这些天她不再对他有过的语气。
曾厝垵的海水涌上礁石,在他心里撞出一片片酸涩浪潮。
程栀自从来到这个家起就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讨好张越,张越其实知道她是为了在这个家能好过一点,但因为那些被程芸夺去的、父子俩本就剩余不多的相处时光,以及张向群频频地拿程栀与他作比较……各种敏感的因素聚合在一起,张越只会对这样看起来毫无存在感的“继妹”更加恶劣。
直到如今路宇出现,他才有了被抢夺所有物的危机感。
“怎么了?”
程栀挂了电话,问他。
张越自己都没发现握着门把的手青筋隐现。
他冷声问:“这么晚你还在和谁打电话?”
联想起他上一次听见路宇名字的反应,程栀含糊道:“朋友。”
朋友?张越沉下胸膛,知道她在骗自己。
有了秘密、还学会撒谎。
行。
他摔门回房。
程栀莫名其妙的,发觉他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动不动就生气,家里的门板不知道经得起他再摔几次。
她沉默半晌,起身,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橙黄的蜂蜜没入温水里,在里面悠哉地打了个圈。程栀用长柄勺搅匀,端着杯子敲响张越的房门。
“……我进来了哦。”
明知没得到回应,她学着他的样子,未经允许进入。
她看见张越躺在床上,被子将他的整个身子包裹,只露出一个漆黑的脑袋。
程栀轻声问:“你睡了?”
“……”
“我给你泡了蜂蜜水,喝一口再睡吧。”
“……”
“那我放桌上了哦。”
“……”
程栀走到桌边,把杯子放到桌上。他桌上书本没有几本,电子设备倒是一大堆。名牌外设,价格不菲。
程栀收回眼,转身。在她快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
“拿过来。”他干涩的嗓子说。
程栀不得已又走回去。
张越从他的蚕茧里钻出来,冷漠地接过她递来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牛奶呢?”
喝完,张越问。
今天牛奶工送来的牛奶正在冰箱里放着。
程栀犹豫了一下,“还要喝牛奶吗?”
“你说呢?”张越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洗澡,你去热牛奶。”
大少爷本性暴露,习惯了继母和继妹的服侍。
程栀想起自己那一沓没做完的数学题,不是很想帮他。
今天不想,以后也不想了。
她点头,“行。”
男生洗澡的速度比女生快一点。程栀算准时间,让牛奶在张越洗完澡时还能保持温热的温度。
微波炉“叮”的一声。热好了,奶泡黏在杯壁上。
与此同时,浴室门打开。
程栀直接用手去拿牛奶。热了叁分钟,玻璃是滚烫的。
皮肤碰到加热过的玻璃,摔碎也成了必然。
声音在夜里突兀。
张越洗过澡之后清醒了不少,听见厨房传来的动静,他擦头发的动作一滞,立刻冲向厨房。
“怎么了——”
进去看见穿睡衣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埋着头嘶气。大理石地面上一滩牛奶和玻璃渣的混合物。
“你怎么热个牛奶都不会!”他皱起眉,大步一迈,蹲下去抓着她的手臂。声音依然是嫌弃的:“笨手笨脚……”
话音一顿,看见她脚上的血痕。
程栀也没想到会这么狠,玻璃迸碎的时候好几片划伤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
“我操怎么出血了!”张越立马恐慌起来,站起来又蹲下,随后终于反应过来把她抱出狼藉中心。
一点小血痕,程栀抓着他的肩膀说:“没事,不是很疼。”
张越像没听见似的嚷:“你怎么这么蠢,热个牛奶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把程栀放到卧室床上,去找来了药水。抹药的前一刻,他又开始担心肉里会不会有玻璃碎渣。
“不行,得去医院!”
张越站起来,急匆匆地要去拿手机,程栀迅速抓住他的手。
虽然是故意的,可是看他这样惊惶的模样,她有些心情复杂。
“真没事。”程栀将腿抬起给他看。又喊了一声:“哥。”
不是哥哥,不是张越。
更直接的称呼。
张越低头,被她握着的那只手,触觉与视觉一同交汇,在身体里融合成一种新的感知。
3.
说起来,这是张越第二次帮程栀上药了。
连抹药的姿势都变得熟稔,程栀裤子撩至大腿,张越正在检查她还有没有哪处受伤。
“应该没了吧。”程栀说。
张越握着她的脚踝,最后看了一眼,才应声:“嗯。”
“谢谢。”程栀说,“还有对不起……把你的牛奶打翻了。”
张越扫她一眼,又变成那个坏脾气的大少爷。
“下次赔我一袋。”
“……哦。”
他收了东西去浴室洗手。冰凉的水流冲洗在手上,渐渐消灭手里残余的温热触感。
张越盯着镜中的自己。
盯得久了,竟然生出一股陌生感。
认知在错乱。
程栀。
他不应该是讨厌她的吗。
为什么在靠近她的时候心会跳得那么快。
他撑着额头,脑袋发懵,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变得很愚笨。
“酒精伤脑。”
——脑袋里无端冒出来这句话。
程栀说的。
他发现他能将程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她喊他哥的时候。
张越眼睫一颤。
为了确认那些无法清晰辨明的情感,张越回到卧室,深呼吸好几次后,打开了电脑。
硬盘里存着他之前鬼使神差下载下来的a片。
全是清纯女学生类型。
戴上降噪耳机,女优娇喘变得无比贴近,似就在耳边,张越的脑袋里却回荡着那晚喝醉程栀在他身下的呻吟。
丰胸,白臀。
一抹粉一簇黑。
他在突然清晰的记忆里硬得发疼。
知道是为什么了。
张越低头看向身下,挺翘的阴茎正在提醒他——你对程栀有感觉。
程栀,他的继妹。
张越鼻下气息灼热,脑海空白,只剩下宛如机器宕机的电流故障警报。
想着程栀,他手指滑过蘑菇头顶端。那一晚……她碰到这里了?
怎么会碰到这里呢?不小心的吧?
张越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紧紧握着自己的东西,加快速度耸动,试图找回那一晚的感觉。
程栀的身体比他滑腻许多,他的手掌根本不能取代。
张越暴躁起来,鼠标操控电脑,把进度条拖到了浴室里的一幕:少女撑着墙壁,正在被后入。
她背对着镜头,张越便能把她想象成程栀。
他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
程栀拿着张越遗漏的木珠手串,这是张向群送给张越的,他一直戴在腕上。她准备给他送回去。
还没进屋,听见里面传来的奇怪声音——
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什么。
程栀心一跳,悄悄打开门,然后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张越正在自撸。
他不是……硬不起来吗?
程栀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她看见张越低头时的侧脸,下移,左手臂正在有力地前后晃动。五指收拢成拳状,滑下来时露出顶端一个深色的小头。
她知道那是什么。
即使没有触碰,也能感觉到他那一根很长、很硬。她喜欢看亚洲的a片,更加照顾女性情感,除了男优的性器偏小。
张越这根……超过了绝大多数亚洲男优。
这是程栀的第二反应。
屋里是从未听过的男生的轻喘,上天送他好容貌并好音色,欲起时的反应都是一幅高级裸露艺术品。
程栀握着门把,头一次现场观赏a片,她呼吸逐渐不稳。
被偷窥的少年还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个旁观者,满脑袋都是那个带着橙子酸甜滋味的名字。
程栀、程栀。
欲望即将攀上顶峰。
白光逐渐占据他的视野,一切都变得圣洁。
他加快速度,兴奋的时候差点将欲望对象的名字喊出来。
直到余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什么,他迅速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神情惊愕的少女。
四目相对,脑袋轰然一声。
积攒的精液因这刺激朝空中猛地射出来,半弧形抛物线,如一股小型喷泉。
比之前任何一次两性意外都要来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