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看她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看了一眼衣服上还有红酒渍的喻礼,问她:“你刚刚在干什么呢?”
“咳、咳咳。”程华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欺负人呢,尴尬地解释,“我跟他闹着玩呢。”
她看见南嘉仍然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小姑娘跟程似锦一样,喜欢谁就没脾气了,而且还很注意形象,欺负人这种事情被看见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南嘉只是看她一眼,把她看得脑袋都快低到地里了,才走过去,从推推搡搡的几个少女少男中牵住了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喻礼的手。她察觉到在她握住他手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想把手抽回去,但最后还是仍由她握住了手臂。
华清一直憋到看着南嘉牵着喻礼走了,才撇了撇嘴:“他不会是连南嘉姐都想抢吧?”
“这种从小地方来的人,做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啊。”一个男生附和她的话。
实际上,喻礼出人意料的是个优秀的少年,不仅学习成绩优异,从小勤工俭学供自己读书,还要帮助自己烂透了的父亲还债。
不过这样的优秀是在普通人眼里的而已。在这种圈子,被普通人养育十多年的孩子几乎就算上不了台面,哪怕成绩再优异又怎么样,对她们来说也不过是看不上眼的泥腿子。如果不是喻礼的真实身份,除非他长大后靠自己走上人生巅峰,不然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程家有任何关系。
华清觉得这个人说得很有道理,立马指派他去通风报信。
“你快去告诉我叁哥,喻礼勾引南嘉姐去小花园了!”
里面的宴会正热闹,远远都能看见漂亮的窗户里交错的身影,但南嘉并没有带着喻礼进去,而是往花园里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
她语气温柔地跟他说:“先擦一擦吧,等会去换一件。”
一直一言不发跟着她的喻礼接过手帕,却在手帕沾上自己胸口的酒渍之前犹豫了。
他现在的确有些狼狈,红酒浸湿了他的衬衣,透出了底下肌肉的线条,南嘉能从外套没有遮挡住的地方看见他漂亮的锁骨,还有白皙又染着红酒的胸口,以及线条和形状都非常好看的腹肌。
看来他辛苦打工的那段日子锻炼的不错,虽然看上去像是一颗松竹,身材却恰到好处,每一处地方都足够饱满却不会过于浮夸,十分有少年感。
南嘉笑眯眯地看他:“怎么了?放心,这是我自己用的手帕,是干净的。”
她觉得喻礼有必要先擦一擦。
喻礼仍然没有用那块手帕去擦身上的污渍,他看着自己染上脏污的衣服和那块洁白的手帕。就这么僵持片刻,他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声音和他俊秀的外表一样,犹如山间清流一样清冷悦耳,低声说话时像是羽毛拂过在南嘉的心口拂过。花园里只有月光照在小径,南嘉看不清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但能听见他带这些紧张的语气。
真可怜,看来他在程家这几天一定过得很不好吧。想想也是,他被程似锦的父亲那么对待,结果回到了程家,却还要被人认为是想要抢走程似锦的东西。而且对于一个从小艰难长大的人来说,上流社会的礼仪和知识他都不知道,整个程家只有他是格格不入的。
肯定很没有安全感吧,明明他才是真正的大少爷呢。
想到这里,南嘉轻轻地笑了一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她们欺负你,我当然要帮忙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喻礼仿佛受惊般抬起头,原本一直漠然的、事不关己的双眼抬起来看着南嘉,像是意外她会摸自己的头,眼睛里有些慌张,更多的却是月光照在他眼睛里说不清的光亮。他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来,一道刻意压低仍然充满愤怒的声音就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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