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的观察,壬年发现四楼一教和二教之间的卫生间是最少人用的,未免去排队上厕所的麻烦,她去高楼层班级上课的话,顺路都会去上个厕所。
那也是她第一次碰见杜嫣的地方,后者大概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是以两人时不时会在卫生间碰到。
“这个卫生间还挺干净的,为什么大家都宁愿跑楼下呢?”
壬年问出自己的疑惑,杜嫣别过头,眼神躲闪,“不知道呢,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为这边比较暗……灯又坏了吧。”
墙上有电灯开关,壬年按了按看向头顶的灯。
没亮。
出了灯,墙角还有个摄像头,周围爬了一圈蜘蛛网。
“好像也是坏的,学校该找人来修了。”
“影响不大,这边很少人走动,壬老师,您再和我说说a大呗。”
“嗯……”
天空下一朵白云缓缓移动,两人倚着栏杆,她边回想边说:“学校很大很漂亮,尤其是老区,五六十年代的房子,老树郁郁葱葱的,特别有年代感,但是住宿条件差点。”
“不过放心,美院住新区那边,学校旁边有一个公园,春天来时,满园的梨花开放……”
作为一个副科老师,难得有个学生对美术感兴趣,壬年非常欣慰地和她描绘将来的美好,希望她如愿以偿。
“对了,你现在是在哪个老师下面学画的?”
“毛国平老先生,你认识吗?”
“当然,他和我老师是朋友。”
“那也太巧了!”
说到共同认识的人,两个人都有点激动,偏偏这时上课铃响了。
壬年微微笑:“你先去上课吧,下次见面再聊。”
“嗯,老师再见。”
“再见。”
她转身离开,边走边将手伸到包里拿手机,摸到粒小小的巧克力,脚步顿了顿。
回过头看空荡荡的走廊,笑着摇摇头。
下次给她好了。
下周美术课的时候,第一组的最后一桌是空的。
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在窗户边放了个镜子,反射的太阳光直直打在她平常坐的板凳上。
壬年起先没在意这个细节,上完课后,找到十六班的班长打听:“杜嫣同学今天没来上课,是生病请病假了吗?”
班长李飞菲正在写作业,闻言猛地抬起头,如同一个指令,四周围瞬时安静下来。
壬年看了圈周围,一脸懵圈,“怎么了吗?”
班长朝她投来个奇怪的眼神,皱着脸弱弱地说:“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杜嫣年初就死了。”
壬年心跳一滞,手中的巧克力掉到地上。
正值下课时间,走廊上熙熙攘攘,她将班长叫到个稍安静点的角落,心不在焉地问:“怎么死的?”
“自杀,跳河死了,她一直都有抑郁症,一个人坐最后一桌,除了她男朋友从不跟别的同学交流。”
“男朋友?”
看着实在不像会早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