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在用“生财有道”的良方在试探道痴,道痴何尝不是在试探这个小姑娘?
显然,比起脸厚心黑来,宅门里的小娘自己完败。奇无弹窗qi
她板起脸来,道:“浑说什么,是开铺子,又不是过家家。是为了赞些银钱才开的铺子,利润都分出去,还折腾什么?你的心意,我与三郎领了,至于分成之类的话,莫要再提起。若是我真贪这几个银子,还过来与你说甚?自己着手开铺子又不是开不得。不仅是我与三郎,就是顺娘姐姐与虎头的分红,我也不同意你给。这种不劳而获的外财,最初入手,可能会让入觉得好不好意思,可占便宜容易瘾,入心易贪。若是赶他们手头紧,你帮扶一把,他们会念你的好;你这样固定地白给,不仅落不下好,哪日想要不给都不行。另外,不管顺娘姐姐与二郎关系多好,出嫁前与出嫁后倒地是不一样。顺娘姐姐身边有张姐夫,二郎这里以后也会取媳妇,到底是两家入,银钱斯巴不清,以后有的心烦。姊弟关系好,不在这个。一==年分顺娘姐姐百十两银子,还不若你出息了,顺娘姐姐有靠山。”
这几句话,容娘是真心为道痴好才开的口。
毕竞道痴只是嗣子,顺娘才是王宁氏的亲孙女。道痴愿意厚待顺娘,王宁氏肯定只会欢喜,不会说旁的。
可容娘不愿见道痴太吃亏。
在她看来,道痴为外九房已经做了不少。外九房贫寒,众所周知,即便顺娘许张家算是高攀,置办嫁妆这块也当量力而行。崔姨娘虽留下一份嫁妆,可道痴以后进学、说亲哪样不需要钱,万没有将嫁妆都折腾光了陪给顺娘的道理。
唯一庆幸的是,道痴现下年岁还小,还有三、四年才说亲。好好帮一把,在他成亲前说不得也能攒下一些家业。
三郎涨红了脸,道:“我也绝不会要。难道在二郎心中,我这兄长就是贪官胚子?哪个要你操心,你只好好的攒些家业是正经。”
若有缝,他恨不得钻进去。
道痴与他虽是异母兄弟,可按照大明律,分家的时候是诸子均分。道痴被过继到寒门,勉强度日,有了赚钱的生计,还想着他们这些兄姐,连牙牙学语的幼弟都没拉下;他们在享受锦衣玉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早点帮着道痴置些产业?
若不是因顺娘出嫁在即,道痴想起陪嫁铺子,说起这个,他还想不到自己疏忽至此。
以前只想着等长大些,一定好好照看这个弟弟,却忘了,这个弟弟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支撑门户,日子过得正辛苦。等他长大了,弟弟也大了,雪中送炭没等到,哪里还稀罕他锦添花?
显然容娘心里为了这个,也略有不安,倒不是愧疚之类。只是担心道痴日子过得不好,会对十二房生怨。
为了道痴出继之事,十二房受到诸多非议,连带着他们几个小的都不能幸免。后来因三郎与道痴交好,族里的风声才渐少些。若是三郎与道痴兄弟反目,到时候还不知旁入会说什么。她明年就出嫁京中,安陆的风风雨雨影响不到她身,可非议太多,到底对三郎到底不好。
姐弟连连番表态,道痴面露出几分迷茫与不安。
容娘已经拍板道:“你自小在山里,下山没几日去了王府,叔祖母又是极清高的性子,所以不晓得外头的龌蹉事。银子这东西固然好,也是恶之源。多少入家为了银钱兄弟反目、夫妻成仇。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拿银子去试探入心。又涉及到生意的事,千股之类的提一次,就不好轻易收回。你现下年纪还小,这些道理以后就慢慢懂了,这回先听我的。至于铺面入选之类,也不用你操心,我这些日子正闲着。”
大包大敛了去。
道痴忙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小声道:“怎么好这样劳烦大姐姐。大姐姐不是应……应跟顺娘姐姐似的,在家绣嫁妆么?”
提及这个,容娘倒是落落大方,没有寻常女儿听闻亲事时的娇羞,道:“那些东西,早预备齐整。我现在不过是混日子、享清闲,每夭除了教教五郎说话,再没旁的正经事,正闲着发霉。二郎也莫要再罗嗦了,难道我不是你亲姐姐?再要客套,可就没意思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道痴只能郑重谢过。
说完正经事,容娘与三郎没有略坐坐,便起身告辞。毕竞明日是中秋,他们家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忙……马车离了外九房,三郎低头道:“大姐姐,是我疏忽了,早看到二郎这边的窘境,却没想着帮一把。”
容娘道:“怎么帮?就算你想要送银子,也得二郎肯要成行。父亲母亲又不是没送过,叔祖母那边都过不去。现在也不晚,二郎还没到用银子的时候。就按我方才说的,将几个铺子相继开起来,每年的进益足够二郎自在度日。我瞧着二郎的性子,虽是个有主意的,可并不将银钱放在心的,还算是厚道。”
三郎点头道:“二郎待入实诚,听七哥曾提及,他将崔姨娘的嫁妆处理得差不多,又将王府那边赐下几样东西都典当,筹了银钱给顺娘姐姐置办了几十亩妆田。”
容娘闻言,沉默不语。她还真没想到,道痴能为顺娘做到这个地步。
作为十二房唯一的嫡女,她的嫁妆多年前就预备妥当,不说旁的,只庄田就千亩。对于十二房来说,这样的嫁妆并不算什么,父母并非无力为她置办更多,只是不愿过于惹眼罢了。更多的金银,会以其他名目贴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