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走太远吃完烤冷面之后就坐在拖拉机里等着孙长岭他们回来,路边还有卖烤肠的,我吃了三根。
孙长岭骂我是头猪,拖拉机轰隆隆的响,冒出黑烟直冲云霄,道路两边都是绿油油的庄稼,我看着晴空万里的天,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
我告诉孙长岭,程煜醒来之后,我们就来这里养老。
他说我神经病,别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外走,我拼了老命要进来。
太多人认识我了,我的过去又脏又臭,而这些程煜不该知道。
这里与世隔绝,没人知道我是谁,谁也不会在背地里窃窃私语的说:“看啊,这就是那个不要脸的陆和。”
谁也不会说:“这是她男朋友吗?那他知道陆和有多恶心吗?”
我特别害怕,我害怕程煜知道我曾为了钱,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
然后我又笑,说着我有多便宜。
秦均狠狠的抓紧我,他让我浪一点,又说我真是个不值钱的姑娘。
秦均…秦均…
真是一段让人忘不掉的过去,原来我曾那么卑微的活过。
我时常在深夜醒来,恍惚间好像还有一双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声音里夹杂着笑意。
“陆小姐可真是有趣。”
他说下流的话,手摸过我的每一寸,握住我起伏的身躯,看我惊慌不安的神色。
我哀求的看向他,他却恶劣残忍,在我耳边低低笑出声来。
他占有我,掠夺我,他像一个胜利者,看我失控、哭泣、最后一声接一声的求他。
求轻一点,求他放过我。
他撞碎我的声音,碎成断断续续的字,凑在一起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进入我又唾骂我,摸我的头发,也把我踩在脚下,说漫不经心的话。
“买你回来不是为了看你哭的,把眼泪擦干净,大点声叫着。”
我再也不想遇见秦均了,他叫我难过。
只是梦见他,都会难过很久很久。
我在乡下没住几天,孙长岭迁完祖坟就被工作催回了公司,离开前他妈拉着我的手,叫我常回来看看,又说孙长岭是个不懂事的,叫我别委屈了自己。
我特别感动,泪眼婆娑的跟老太太告别,我说有时间就回来,老人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我们离去。
孙长岭故作姿态,走的潇洒洋溢,在车上却颤抖着叹一口气。
终于有人肯原谅他。
他红着眼对我笑,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回去的路总是顺畅许多,我觉得时间飞快,片刻的功夫,我又回到了那个大染缸里面。
关于我的讨伐声越演越烈,都这么久了,竟然没有平息的意思。
李美萍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知道是哪家媒体这么神通广大,居然专门给她做了一期专访。
她之前闯入我家惹毛了秦均,以私闯民宅的名义蹲了一年多的号子,如今出来了正逢我落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痛骂我是个不孝子孙,声俱泪下的控诉我不给她钱花,埋怨我一年到头也不给她打一个电话。
她又说虽然我对不起她,但为人父母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她双手合十对着镜头鞠躬,祈求大家宽恕我的罪行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把一个老母亲的身份演绎的淋漓尽致,眼泪一把又一把的往下掉。
她说她没教好我,导致我现在利欲熏心,不知廉耻,不孝父母,不惜手足,扰乱社会秩序,给大家做了一个坏榜样。
她不说她不爱我,抛弃我,拎着我的耳朵往外撵我,家里大门紧锁,我一声接一声的敲,敲不来她给我开门,迎我回家。
我走投无路,却害苦了程煜一家,人生跌入谷底,至今看不见光芒。
每个人都说冠冕堂皇的话,我成了千古罪人,被万人唾骂。
我看着电视机里痛哭流涕的女人,闭着眼叹息。
也不知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然真得没有人爱我。
我睡不着觉,特别想念程煜,但我不敢见他,医院里的人多眼杂,我怕这把大火烧到他哪里。
我在小区楼下反复徘徊,焦灼难安。
我不敢看手机,不敢看电视,到处都是骂我的声音,微博下面的留言成千上万,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他们叫我去死,说是我害了大家。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跟我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