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苘从屋里醒来,床边没有人,她掀开被子发现身上还穿着暗色曲裾袍,扒开衣领,聚在一起的双乳拼出一条红色鞭痕,确认不是在做梦整理好衣领。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没多久霜儿跑进屋,鞋都没来得及脱就藏在被褥里。似乎和身份地位没关系,霜儿生性天真不会隐藏情绪,露出被子脸颊红得烫手。元苘上前轻问:“霜儿怎么了?”霜儿用被子蒙住头,好半晌才怯声道:“我被……打了。”元苘坐在床边小声惊呼:“不会吧!王夫人说不准打架。”藏在被子的小腿蹬了两下:“就是被打了嘛!”“那你怎么逃出来的?”霜儿掀开被子,露出灵动的双眸乱转,含羞带怯。“我是蔺公子的人,当然不同意他们碰我,我大喊大叫就是不从,等眼罩被摘下来我看见两个jiejie手里……”霜儿抿住嘴巴,转身趴在被窝里:“哎呦,羞死人了!”“霜儿,屋里可有男人?”霜儿又从被子里钻出来,垂在脑后的发髻像炸毛一样凌乱:“有男人我现在就撞墙了!”元苘低头沉思,看来她们都会经历鞭打,不同的是她没被人摘下眼罩,并且屋里有个大胆的男人。大概率是男主,但是男主为什么会注意到她?除非她已经露出马脚,院子像一个电视,即便王夫人不在,远在别处的男主也手握遥控器,能知道这里所有的消息。“小苘你别担心,也不是那种打架。”霜儿话音刚落知心推开门,扫了眼元苘:“该打水了。”元苘应声,和知心擦肩而过。知心用只有她们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该先问霜儿有没有受伤。”她不问便是知道霜儿受了哪种打,故作关心不过是在套话。元苘垂眸离开,想要得到消息只能挑最单纯的人下手,她没有害霜儿的心,对通房丫鬟也不感兴趣。知心坐在床边冷眼瞄霜儿:“你说话就不能小点声。”“天生的,改不了,你干嘛又找我麻烦。”霜儿怕是没见过真正的找麻烦,知心不和她斗嘴:“反正你小心……点儿。”“哦,你怎么也这时才回来?”知心无奈地摇摇头,她是教不会霜儿了。“你为什么来蔺府?”“我父亲送我来的,他说这里好,等我及笄便带我回去。”“你舍得和他分开?”“当然不舍得,虽然他酗酒好赌,但毕竟是我父亲”,霜儿从床上坐起身兴奋道:“蔺府和他说的一样大,人也都好,我只要开心等到他来接我就行了。”知心想问她真的信吗?和她对视那刻却知道答案了。霜儿打开话匣子,拉着知心说小时候的事,她清脆的声音依旧不懂藏,偷偷传到门外飘荡。元苘打水途中被婢女叫住,说是东厅要开宴会缺少人手要她去帮忙。二十多个婢女排成两排,骗她不至于浪费这么多人力,她想了想应声跟随队伍。东厅她都没进去,站在大门口扫了一个时辰落叶,临走前对华丽的牌匾发出怨气。回来时毫不意外地迷路了,她转了两圈,彻底从还有点眼熟的地方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不关心任何一个大门紧闭或敞开的院子,靠预感转到一个死胡同,正打算求助系统,鞋边露出一抹红色。她移开脚,发现是条半截入土的红绳,红绳款式极其眼熟,脚下平整的土地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不祥的预感像一双手扒住她后背,不停拉扯她的衣服。她后退半步,身体发寒,冷得清清楚楚。果断求助系统回到水井旁,将木桶水装满急忙回到院子。下午,院中女子统一练身段。王夫人力求她们收紧腰腹弯成非人的弧度,也只有这时才允许她们喊叫。元苘身下两块灰砖像被水泼了,她从来不出声,因为此时发出的声音带着微妙的羞耻。院中娇吟不断,里面的风景似乎比逍遥春阁还美妙。训练结束,元苘本该睡得很沉,却梦到很多画面。她眼前四位美女各有千秋,妍姿巧笑,一树残花凋零,白色花瓣插她们乌黑的发丝间。“别叫知心,叫知面。”“……再去寻别的去处就好了。”“逍遥春阁是遮风挡雨地方……”“小桃,你手真巧。”在普通的日常在她脑海转不停,她猛然惊醒,扫了一眼急忙把露出被子的脚尖收回。“小蜜蜂,小蜜蜂!给我蔺府的地图。”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老板!系统也要休眠的!它一边吐槽一边找出地图。蔺府规模庞大,门脸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后寝七间,左右有配殿,大小二十多处建筑群落,百余间房屋,主路众多,羊肠小路更是数不胜数。元苘整晚没睡将路线图牢牢记在脑海,此后有时间就复习一遍,直到再也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