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苘心情不好,摊在沙发上侧头看向男主。他披着正午刺眼的阳光,身形消瘦,穿着白短袖和灰色运动裤坐在高档的电动轮椅上。白,特别白,近乎病态的白;淡,淡淡的剑眉,淡粉色薄唇。短发干净清爽,额前碎发被阳光照成金色,棱角分明,橄榄型眼眸阴郁,气质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看元苘的视线里带着明晃晃的恨意与厌恶,最深处却毫无生机,死气沉沉。元苘收回视线勾唇冷嘲,男主父亲死了,原主丈夫也死了。同样是两个伤心人,无论车祸是不是意外,只要和原主没关系,男主就没资格拿原主当出气筒。房间是高档小区的大平层,位置在市中心,价格接近九位数。屋子举架高,超大的落地窗俯瞰城市白日繁华,屋外强光直射地板,三个卧室五百多平,布置符合霸总的性冷淡风,此时只有两个人住稍显冷清。原主讨好男主也死了,对习锦那一套元苘不用再尝试,她起身根据记忆回到自己卧室。刚刚的冷笑像在嘲讽他无能,顾离辰视线含恨锁定高挑的背影,放在轮椅扶手上的瘦弱手指缩紧。元苘推开门,卧室自带洗手间、更衣室,更像单独的一间房。做任务有一点好,她可以触碰到生前难以触及的东西。她抿了抿嘴唇不看周围诸多漂亮服饰,直径走向正前方穿衣镜。镜子里的人白色肌肤透粉,黑发及腰烫着大波浪,轻欧美烟熏妆,眉毛呈漂亮的长型,眼眸黑亮,眼角钝尖眼尾上挑,鼻梁直挺,和男主类似的薄唇涂着深红色口红,红宝石耳环坠在小巧的耳垂上。净身高一米七六,黑色贴身长裙包裹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放松时像在生气,蛇系美人冷傲又魅惑。她侧身,隐约看见脖子后面有东西,伸手拉下背后拉链,栩栩如生的脊骨纹身覆盖真实的脊骨,一直到尾椎掩藏进雪白的臀缝间。“小蜜蜂,原主有点东西啊!”元苘拉上裙子拉链,预感告诉她原主不是漂亮御姐那么简单,能接触到黑帮大佬的人能普通?系统只想她这一次能快点上男主,别玩开心了又去攻略女主。原主和大佬领证了,但很少睡一张床上,相敬如宾。元苘有点不知从哪里开始下手,摊成大字形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成渝:什么时候回来?回哪儿?元苘皱眉吐槽:“小蜜蜂,你这剧情给了和没给一样,能不能传到主线人物身上。”“亲,随机的哦!”元苘翻了个白眼躺在床上,想了想没回复,如果这个名叫成渝的人着急肯定会继续联络她。她无所事事躺到肚子饿了,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冷气吹得她胳膊起了层鸡皮疙瘩。原主为了照顾男主学了一身本事,从护理到厨艺,厨艺派上用处了,但护理……男主从不让她近身。元苘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大美人卸下浓妆照顾人的场景,从冰箱里拿出四个鸡蛋一个西红柿,她会做家常菜,味道……能吃,要是接待客人她不太好意思掌勺。洗菜、淘米,研究了一下高科技电饭煲,好不容易把饭焖上了,着手炒了盘西红柿炒鸡蛋。饭菜端到客厅,顾离辰正好开着轮椅过来,自觉坐在桌边等人伺候。元苘饿急了没时间和他费口舌,盛了两碗米饭,一份给男主,一份用手端着,刚坐下就扒了两口。顾离辰嫌恶地看着餐桌上唯一的菜,拿起筷子夹了块西红柿放进嘴里,沾了一下立马吐出来:“你放糖了?!”元苘权当没听见继续吃饭,饭菜把她的红唇全部沾掉带进肚子里。顾离辰突然笑了,奇怪的笑容紧绷着,抬手把桌上的菜打翻。元苘的筷子还停在半空,淡定斯文吃完碗里的米饭,干净的空碗放在桌面,碗底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顾离辰,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限度?你也有限度?”到处勾引男人的扫把星!元苘坐姿随意,翘起二郎腿,黑色短裙开衩到大腿根,展示那双又白又长的美腿。“我照顾你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是对你有感情,你以为我多爱你?”许是眼睛多情,对话一点都不严肃,像在调情。顾离辰脸颊覆了层难以察觉的薄粉,不知是气得还是另有其他。“你可以滚,我不需要你照顾。”“呵呵,你现在上学吗?”元苘笑容放肆,真心觉得眼前的男人太幼稚了。顾离辰脸色由白转灰,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明明该顺利去大学,可是出了车祸,医生说他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他想死,也恨不得杀了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父亲根本不会提议去旅行,也就不会出车祸,一切都不会发生!元苘包臀裙很紧,双腿交叉,双腿中间白花花的rou相互摩擦,白色拖鞋毛茸茸的绑带在脚面交叉,涂着黑色指甲的脚在顾离辰运动裤前一下一下点着。初始,顾离辰的视线放在她玉足上,不自觉地向上,看见那张无所谓的脸,恨不得立刻冲到上去掐死她。“我现在是你的合法监护人,让我滚?你知道要给我多少钱吗?”元苘起身走到他身边,大腿靠着餐桌边,强行拉起放在轮椅上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皮包骨,透明肌肤像蝉翼透着青紫的血管,红润的掌心刻着三个月牙型的指甲印。浓烈的玫瑰香熏得顾离辰胃里翻涌,恶心得想吐,抽手却被她死死捏住,捏得他皮肤又白又红。“凌哥做什么的你清楚,现在他死了,你觉得他手下的人会让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大少爷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吗?你现在也就和小孩斗一斗了。”顾离辰额头涨起一根青筋,反手抓住元苘细滑的手狠按,像被踩了尾巴发泄怒火。元苘怀疑自己掌骨真碎了,偷偷吸了口凉气,强装镇静:“我前些日子带你好,你真当我拿起没办法?我连脑子都不用动,现在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当你后爸,家产够我挥霍一辈子。”“你休想!”怒火燃烧顾离辰的理智,他想站起身杀了眼前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无论怎么动,他的下身都毫无知觉,无处发泄的怒火聚集到猩红的双眼,似要撕裂眼眶。元苘眼底刮过一丝不忍,到底还是狠心甩开他的手,笑容妖艳:“你知不知道你在轮椅上扭动的样子特别滑稽。”不等顾离辰反驳伸手掐住他后颈,用力将他从轮椅上扯到地面。没有锁定的轮椅被顾离辰下坠的身子撞开,他像无力反抗的稻草人被元苘按在地面,侧脸贴着奶白色大理石瓷砖,眼前是泥泞的菜汤,头顶是戏谑的声音。“就凭你现在这个废物样,我凭什么不能想?”顾离辰上学时很少锻炼,男人天生的体质让他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可现在他被一个所有人都觉得柔弱的女人按在地上无法动弹。他恼羞成怒,反手抓元苘的胳臂,挣扎间平躺在地上,额前柔软的发丝散乱,碎掉的瓷片滑破他俊美苍白的脸,血珠从红线般的伤口滑出,近乎破碎的美感。元苘白皙的手毫不留情掐住他纤长的脖子,看似瘦弱的小臂绷起优美的肌rou线条,掌心能感受他的喉结在滑动。呼吸被阻截顾离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脸、脖子青筋全部绷起,面容狰狞,眼球凸起直视元苘想将她碎尸万段。元苘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手腕上,嘲笑抓住她手腕反抗的大掌太过无力,收起手站起身:“强大的人才资格恨,你……呵。”高高在上的眼神刺得顾离辰体无完肤,他抬手,手背挡住眼睛,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再睁开恨意像浓重的黑夜。元苘迈着轻巧自然的猫步转身离开,背对男主冷静的脸立刻垮了,龇牙咧嘴:“疼疼疼,小蜜蜂,有没有秘制伤药啊!我的手快断了。”“亲,男主好感度降到底了呦!”“别管他,我现在手好疼,真的好疼!”“亲,系统不提供这种伤药。”“就知道你没用。”元苘小声吐槽,走到男主看不见的地方快速跑进卧室,一个箭步冲到床上打滚,停下后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手腕大片青紫像受了极刑。起身翻找半天才找到医药箱,药品很全,还有她看不懂的英文字母,挑了个能看懂的跌打损伤药油涂在手上。仿佛哪都疼,干脆把右手小臂全涂得油亮亮的,打开卧室的窗户通风,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男主双腿残疾,双手还有力量,普通女人能单手将他从轮椅上拽下来?嘶……她得调查清楚,原主真和凌哥的死有关系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