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看了看何总,何总也在看她。林素没有拒绝的意思,一口答应。或许在其他男女之间应该是暧昧的对话,可是在这车里的一问一答之间却神奇的毫无旖旎。她本就是何总的助理,没少住何总的房子,手里甚至还捏着他二十几套房子的钥匙。
哪怕孤男寡女——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孤男寡女就有X关系。
停车,下车,进入电梯。
电梯里一片安静,林素看着厢壁朦胧,白色裙子在灰色的衣裤旁边静静矗立。门打开了,这是长期包下的套房,每天有人打扫,依然那么的整洁。一个月前她还在这里做过头发,服务人员还拿了几套服饰给她挑。男人一进了房间就拿出了红酒,给她倒了一杯。或许是今晚真的打击过大——林素坐在小几边,伸手接过酒杯,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还有些木。
心里还很伤心。可是好笑的是,眼前的纸醉金迷好像又真的能抚慰内心那么一点点的伤悲。
男人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边,身姿颀长,低头眺望。
“多l多的夜景也很漂亮。”他突然说话,声音轻轻的,“S城很多地方都和多l多很像,所以总让我想起了故乡。”
“何总您是多l多长大的吗?”
也许是酒醉,也许是人醉;也许是打击过大的破罐子破摔,也许诺大的房间和孤男寡女本来就适合聊天。林素两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把酒杯放在了一边,已经不想管什么口无遮拦的问题,“那您汉语真的好——”
她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的背影,“那您怎么想起来回来了呢?”想起了什么,她又喃喃自语,“是响应国家号召回来建设新种花吗?”
男人回过头。看了看她微红的脸,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那何总你们家又是什么时候移民出去的呢?”她又问,“您是在外面长大的——有几十年了吧?”
“……”
男人看着她,一样没有回答。
“我去睡觉了,何总晚安。”
连续两个问题被拒绝,就连傻子的理智都会被吓回来几分。林素突然清醒,又扶着沙发要起身。已经失恋了,那就不要再失业,她不想下周一因为右脚先进入公司被开除。
“XXX5年。”
男人的声音却又响起。他没有再看她,而是放下酒杯,慢慢解开了袖口,声音清晰,一字一句,“我们家,是XXX5年出去的。”
XXX5年。一百年前,伊始之年。这个历史书上耳熟能详的年份,过于熟悉和敏感,以至于林素脑袋一下子惊醒。她眨了眨眼,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惊讶简直快要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
“去睡觉吧。”
男人端着酒杯,却笑了起来,“为什么回来,”
他转过身,又去看窗外,语气淡淡的,“不过是失乡的人,想在百年之后,回乡看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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