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死柄木缓缓拿下最后一只覆在脸上的断手,露出了正常的面容后,二宫才猛地反应回神,他像是第一次见到死柄木似的细细的观察着对方的容貌,在皮肤褶皱的眼窝处停顿了一会儿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对方嘴角附近的一颗黑痣上。
死柄木有些不适应有人敢明目张胆用火热的视线注视着自己,顿时蹙紧了眉头:“干什么?”
“这个。”二宫伸出手指,虚空在他的嘴角的黑痣处点了点,尔后眯起眼睛又指向了自己眼角下的泪痣:“很像呢。”
少年心满意足的样子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笑的慵懒又可爱,死柄木神情淡漠的看了看他眼角的泪痣,把最后的断手捏紧,别开了视线:“……无聊。”
二宫无声的笑了起来,没有继续拿他的容貌闲聊,他打量着卸下断手后整个人都好像空荡荡一圈儿了的死柄木,一手点了点脸颊思考了会儿,忽然将身上的深灰色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对方。
死柄木没有接:“又干什么。”
二宫:“你一直穿这身衣服也很可疑啊,把这个套在外面戴上帽子就不用担心了。”
他把外套朝前面送了送:“放心,刚刚洗过的。”
深灰色的外套上似乎带着一股芳草的清香,死柄木把它慢慢抓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了一遍,才沉默的套了上去,并细心拉上了拉链。
他仔细穿衣服的动作有种说不出的乖巧,二宫不自觉裂开了唇角,又立即轻咳一声归于平静。
死柄木的身高比二宫高出一些,但身形却比二宫瘦弱几分,因此二宫的外套套在他的身上还算合身。二宫扫视了一圈后再也没觉得有不妥的地方,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死柄木的身后将帽子小心的为对方戴了上去。
他来到死柄木身后的时候,能够察觉到死柄木有一瞬间的肌肉绷紧,这是对事物警惕的人习惯性做出的防备,不过很快,死柄木便意识到了二宫在干什么,他下意识的扯了扯戴好了的帽檐,将最后的断手放在了外套的兜中。
随即,淡淡的递给二宫一个眼神:“好了,走吧。”
二宫默默微笑,打从心底决定,这个被断手碰过的外套……还是直接送给死柄木好了。
五月的天沐浴着春风,樱花树还未凋零,到处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对于二宫来说只觉得心情舒畅,由于没有黑雾的传送,他们一路上都是坐车到达的雄英的,新鲜的空气不时传入肺腑,也让二宫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
然而当他看见坐在他身侧,双腿自由搭在前面椅子上,手掌搭在脑后宛如小混混坐姿似的死柄木时,也不禁无奈的抚了下额。
尤其是当周围的群众因为能亲眼观看体育祭而一个个面露兴奋和幸福时,死柄木的心情更是以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他满脸不爽的抿着唇,低声呢喃着:“这帮家伙……永远只会脸上带着傻笑……啊啊真是令人不爽。”
对于他这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态度,二宫早已心知肚明,甚至还能顺利的进行无视:“弔,我们只是来观看体育祭的,冷静下来。”
“哼。”死柄木眯起眼睛,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