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泽清怎么可能会坐火车呢?
他是来找他的吧?
严泽清是不会坐火车的, 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是变了吗?
还是因为他?
闫清圆偶然之间想起了那个一直萦绕在他的意识之中的奇怪的感知, 就好像是有人在看着他一般,难道说其实严泽清一直都在看着他吗?
太多太多的问题都在心口, 可闫清圆却一个都没有问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保留着询问的资格。
毕竟他还记得严泽清在工作的时候,他的下属都很少会问为什么。
而现在的自己, 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严泽清始终都紧紧的握着闫清圆的手腕,闫清圆低头看着两个人相互触碰之处,此时严泽清背对着他, 让他偶然之间有短暂的记忆闪回。
以前的严泽清在并没有那么独立强大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时时刻刻的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闫清圆一直都是在严泽清的身旁长大, 比起严奇邃和汐鹤, 他更觉得严泽清才是他真正的父母。
原本以为已经的全部收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此时重新回到脑海之中, 闫清圆的手悄悄握紧,终于正视了在内心的喜悦。
严泽清带着闫清圆去换票,要带他去软卧车厢, 可是现在四处都是满的,根本就没办法换票。
那就把你们的列车服务员的卧铺让出来,我会按照票价的十倍补贴给个人,如果有硬性规定我可以赔偿一切造成的损失。严泽清现在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他好不容易见到了很难得在见到的少年, 不想再多给任何人一点眼神。
这换票员显然是有些动心了。
我们去列车餐厅吧。突然间闫清圆拉扯了一下严泽清的手臂,他已经平静下来了,面对眼前的人他已经能用很平和的心态对待,这已经是他做过无数次心里准备的时机了。
圆圆。严泽清皱眉。
餐车没什么人,而且还可以买点东西吃 。闫清圆突然笑了,说道,而且我还没有去过餐车,刚好去见见世面。
恐怕严泽清也没见过吧,闫清圆想道。
严泽清看着闫清圆的表情,少年的情绪显然很平稳,之前所有的震惊和无措都已经消失无踪,现在在他面前的人,让严泽清有一种这个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闫清圆这一次并没有躲避严泽清的触碰,相反伸手拉了严泽清的手,带着人离开了此时明显有些失望的换票员的面前。
严二哥。闫清圆也知道是自己称呼对方的方法恐怕会让严泽清不高兴,他自然也不会一直都纠结在一个称呼上,这样叫你可以吗?这是当初严瀚海称呼你的方法。
严泽清也知道,他们所要纠结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称呼,而是更多。
好。严泽清说道。
严泽清被闫清圆带到了安静的餐车之中,因为餐车如果不买东西是不允许随便坐的,他们买了一份食物。
在他们刚刚好到餐车的时候货车内一直明亮的灯熄灭了,本身热热闹闹的火车已经逐渐的安静,餐车之中倒是一篇明亮。
不够吃。严泽清看着那一份十分小气的火车餐,皱眉,多买几份。
不是啦。闫清圆稍微拉扯着严泽清的衣袖,偷偷的对了口型说不要,严泽清皱眉,却被闫清圆的小动作堵住了所有即将出口的话,等坐在了餐车内的最僻静的角落,闫清圆才解释,火车上的东西是真的很贵,不是说买不起,而是真的不值得,两天一夜的火车,到时候我们下了火车我请严二哥吃东西好不好?
严泽清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依旧是那般没有阴霾的爽朗笑容,他的语气像是面对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重逢般的热络。
圆圆。严泽清此时居然有些哽咽。
严二哥,你最近,过的好吗?闫清圆在严泽清开口之前突然问道。
严泽清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原本以为自己会心情激动,却发现在真正的面对少年的时候,他其实是万分平静的。
我一直在找你。无时无刻不在找,就如同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寻找闫清圆一样。
严二哥闫清圆也想过会不会他的家人会找他,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内心还是无法抑制的涌上暖流,我或许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但是我其实自始至终都知道严二哥一定会找我的。
不仅仅是因为书本,也是因为严泽清一直以来对他的爱护。
严泽清凝视着面前的少年,晒黑了,可依旧很可爱,也长高了,可惜也长不了太多了,透露出了曾经没有的成熟,可他的容色依旧能看出来没有被磨灭的对人对物的善意。
现在我找到你了。严泽清说道。
闫清圆笑了,嘴角勾起:其实见到严二哥,我非常的高兴。
怎么可能不高兴呢,心心念念的人之一就在眼前,闫清圆看向严泽清的眼神也是贪婪的。
严二哥,我这段时间总觉得身边有人在盯着我,难道是你吗? 闫清圆问道。
是。他是跟踪闫清圆的人之一。
为什么要跟踪我啊,那我平时没有注意形象的时候岂不是全部都被严二哥看过去了吗?这也太不好意思了。闫清圆记得自己在送快递的时候邋邋遢遢的模样。
不会。严泽清声线不自觉的温柔了很多,很可爱。
嘿嘿。闫清圆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只把严泽清的话当哄他了,严二哥也看的出来了,我其实过的还算不错,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是该有的都有,而且办公室里的人都对我挺好的,
我一个月五六千的工资,和闫哥合租每个月付出五百,我吃饭一直都是自己做,偶尔开荤,一个月能存三千多,我干了快十五个月,零零总总存了不少,现在想找个学校学一下厨艺,以后有机会争取开个小饭馆。
闫清圆对待严泽清,即便是想要划清界限,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亲昵到底是没办法改变,和严泽清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和家长炫耀一般。
是吗?是什么样的饭馆? 严泽清轻笑着顺着闫清圆的话问,可实际上闫谭早就已经和他说了很多。
中餐馆吧,主要是做外卖。闫清圆的说道,如果以后严二哥要来我这里玩一定要让我给严二哥做一顿好吃的啊。
严泽清看着面前的少年,这一次却没有说话。
以后去找你玩?严泽清问道。
是啊,我当初这么走,其实没想过要和严家划开界限,因为怎么说呢闫清圆稍微拉了拉衣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旁边,其实我也一直都有关注严家的事情,最近严家的发很让人欣喜啊?
严家是什么意思?严泽清抬眸看向闫清圆,那不是你家吗?
闫清圆的表情微僵,最后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曾经是,可是不再是了。
严泽清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的表情之中略带着些许苦涩的意味。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或许是真诚,可即便是真诚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