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都已经发硬的包子,她顿时没了什么胃口,空着肚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天渐渐黑了,村里家家户户起了炊烟。邻居家的炒菜味从窗户缝隙中飘散了出来,钻入宋昔的鼻腔里。农家常日里为了省油,吃得颇为清淡,只有重要的日子,才舍得用油做些色香味俱全的吃食。也不知隔壁是不是来了重要的客人,不但舍得用了油,还炒了腊肉。
宋昔饿得挠了挠墙。
不远处传来了敲门声。
宋昔蹙眉,该不会是爹爹提早回来了?她连忙趿拉着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跑出了房门。
“爹!”她高兴地拉开门,却看到手还举在半空中,正作敲门状的裴修云。
宋昔一楞,迷茫地问:“先生,你怎么来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模样,赶忙用手作梳子,在自己脑袋上抓了几把。
裴修云又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干净罗衫,乌发散着清浅的皂角气息,满是潮气地披在身子两侧。他一手拿着一柄绘有墨色烟柳的油纸伞,雨水顺着伞面,滴滴答答地坠落于青砖之上,另一只手提着她早上带过去的食盒。
“哦,抱歉,我给忘记了。麻烦先生了。”宋昔瞥到他手里的食盒,弯腰抱住。
裴修云的手未松,即便如此,宋昔也觉察到了食盒似乎有些沉。
“我做了些你爱吃的面,想着过来同你一道吃。”裴修云声色低缓,如清泉淌过石上。他松开了手,宋昔手臂一沉,只觉得重得可以。
“先生,你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未吃晚饭?”宋昔笑靥如花地问。
“记住……”裴修云冷起了脸。
宋昔听得老茧都要出来,连忙接到:“先生对我不好。是是是,先生给已经饿得半死的我做了吃食,但先生还是对我不好。”
裴修云冷眼瞥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默默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