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企鹅怎么回事哦?”
林栖岩嘟囔,不明白阿德利企鹅那么小的个子怎么去欺负比它们大得多的帝企鹅幼崽。
那些幼崽也太不争气了,面对比它们小的阿德利企鹅, 还是只会躲,躲几步还会摔几个屁墩儿。
陆岙也看见了。
他对企鹅研究不深,也不知道这些企鹅怎么回事。
这种级别的企鹅斗争他们也插不上手。
两人站在甲板上看了好一会,阿德利企鹅一直追着帝企鹅啄。
科考队的队员在甲板上都取样完了,转头看两人还在,科考队的人不由斜了下身子,凑到他们面前,“看什么呢?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看企鹅。”林栖岩将望远镜递给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德利企鹅正在欺负帝企鹅。”
科考队员拿过望远镜看清楚情况后笑了一下,“阿德利企鹅是出了名的霸道,它们欺负帝企鹅有什么奇怪?”
“帝企鹅也不反抗?”
“帝企鹅某种程度上来说,性情比较温顺。帝企鹅幼崽就更温顺了,也没办法反抗。”
另一个科考队员插话,“阿德利企鹅这次欺负帝企鹅并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它们想把帝企鹅赶下水。”
“啊?”林栖岩满脸不解。
陆岙也转过头来看他。
那科考队员比划了一下,说道:“离这里大概五公里的地方,一大座冰山滑落,正巧堵住阿德利企鹅觅食的路,它们可能想赶开帝企鹅,霸占这片地方作为新的下水地点。”
“啊?”原先说话的那名科考队员摸摸脑袋,“我怎么不知道?”
“上周刚发表的论文,可能你没注意看。”
陆岙问:“这种情况对阿德利企鹅影响大吗?”
那科考队员摇摇头,“我当时看的论文后面没有具体的观测数据,我也好几天没看新闻了,不知道有没有后续论文。按道理来说,影响应该不会特别大,至少不会太影响这个族群。”
他们讨论中,科考船开了起来。
科考船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林栖岩远远看那群企鹅。
远处的企鹅们已经变成一个个黑点了,再也看不清。
他心情有点沉重,“冰山滑落这事常见吗?”
“挺常见的,现在不是这里的夏天嘛,近十几年天气又变暖得厉害,冰山融化的速度比往常快得多,几乎年年夏天都会滑落大片冰山。”
科考队员叹口气,“你们别看这里好像漫山遍野都是阿德利企鹅,其实它们的数量只有十年前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那没什么办法保护它们吗?”
“目前没有。”科考队员无奈说道,“全球变暖这个命题十分复杂,不仅是人类的问题,它还涉及到整个地球系统运作的问题。你们知道冰期和间冰期吗?”
陆岙和林栖岩都点头。
“有人认为现在就进入到了新的‘间冰期’,所以气候一直在变暖。这种全球性气候变暖必然导致生态剧烈变化,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林栖岩忍不住,“难道我们什么也不能做?”
“这倒也不是,全球不是那么多科学家为此努力嘛。你看我们也不是单纯吃饱了撑着,没事就跑来这里喝寒风,都是为了科研啊。”
另一个科研队员在旁边环住他的脖子,“你们不也是,大老远跑来这里录这个节目,多少对人们认识南极,保护地球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吧?”
科研队员们很友善。
林栖岩和陆岙都没怎么被安慰到。
两人拖着步子,有些沮丧地回了各自的舱室午休了。
陆岙心情有些低落地回舱室,宋州已经回来了。
宋州见他心情不太好,走过来,“怎么了?”
“刚聊到全球变暖对企鹅的影响。”陆岙跟他并肩往里走,“科研队员说现在是间冰期,全球变暖是大趋势,我们可能会迎来一波生物灭绝。”
宋州看他,“没那么糟糕,这个世界一直在变,环境跟气候都是,有些时候往对人类不利的方向改变,有些时候也往有利的方向改变。。”
陆岙抬眼,低声道:“我有些不太明白。”
宋州道:“就比如我们的存在,我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当我们积极发挥作用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能够改变这个世界。”
看他还低落,宋州捏捏他后脖子,放柔了语气,“当人类将某件事情放大了看时,可能会比较悲观,然而从整体上看,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陆岙抬手。
宋州顺手揽住他肩膀,道:“人类和非人类都在为此努力。异常人事监管机构在消灭这些异常因素,引领人类族群走向的那些人类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谱,别担心了。”
“哦。”陆岙坐到椅子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他,“像我们这样的非人类,可以干扰环境?”
“那不叫干扰环境。我们本身就是环境中的一部分,环境的概念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多了,我们可以对它施加一些积极的影响。”
陆岙琢磨了一下,感觉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