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理查德国王咀嚼着这个词。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许一些问:“那么,我究竟有什么危险呢?”
“我并不是很确定,但极有可能发生。”
“哦?这样说起来有些含糊啊!不如再说说,这危险来自于哪里呢?”
萨菲尔伯爵做出了一个犹豫的表情。
但下一刻,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回答了:“来自亨利公爵。”
“亨利吗?这倒是有那么点儿可能。”
理查德国王自言自语地说:“我几乎快要忘记同他算算王后那个孩子的前账了,却不想他竟然还要找上门来。”
萨菲尔伯爵沉默着,身体保持着一种随时接受国王垂询的标准姿态。
但理查德国王却仿佛没看到他一样,自顾自地沉思着。
室内一片沉默。
许久,理查德国王才回过神,又往后仰靠在了扶手椅背上,带着一种冷漠又玩味的表情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伯爵大人,声音带着讥讽地说:“你这个消息委实重要,我这个可怜的国王,若不是得你通禀,还真是差点儿就掉入了陷阱之中呢!”
“只是,我亲爱的伯爵大人,您能不能赏脸同我讲讲……”
“如此重要的秘密,你又是从什么地方探知的呢?”
“我想……”
“亨利再傻也不至于将这种事,到处去和不相干的人说吧?”
萨菲尔伯爵回答:“回陛下,只因近一段时间,公爵大人都住在我那里。”
听了这个颇为出人意料的答复,国王的目光更加锐利起来。
(二)
此时,杰米还没意识到,在他设计的这出舞台上,马上就会迎来一名没在计划中的不速之客——亨利公爵。
并且,由于这名不速之客的影响……
另一位重要演员——萨菲尔伯爵,正在疯狂给自己加戏。
所以,杰米当晚睡下的时候,心情还很平静。
及至一觉醒来,他尚且有心情地懒了一会儿床,心中泛起些许兴奋,不免又想起早些年,自己每次一遇到事,就害怕、紧张得慌手慌脚,额头冒汗,不免苦笑着感叹:“我现在竟是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呢。”
与一天到晚使了这么多心思,时不时还要反省一下的新郎相比……
另一位婚礼的参与人——新娘,就显得没心没肺多了。
劳瑞斯夫人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尽管她对这场婚姻并不期待,甚至时刻都在悔婚的边缘摇摆不定。
但能画美美的妆容,穿上漂漂亮亮的婚纱,却是她永远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而且,她心里不免还有那么一个痴念头:“若是我能打扮得惹人注目,美艳绝伦……说不定陛下也要注意到我,从而大大后悔地看着我嫁别的男人呢!”
因着这个念头,越发装扮得精心起来。
想到若是能所有人都关注自己,竟是恨不得一丝不挂呢!
但显然,那样就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且为世人所不容了。
因此,只好放弃,转而继续装饰自己,誓要拿最好的面貌让国王看一看。
为此,她极力缩着肚子,又使唤侍女过来帮她抽那个腰间的带子,力图将腰束到更细一点儿,便连声命令:“抽紧些,再紧些,用力,你没吃饭吗?”
但那侍女不太敢下手。
只因怀孕的缘故,这位夫人表面虽还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可实际上,腰围已经粗了那么一点儿,再怎么勒,也不可能像没怀孕的时候,反而有可能会伤到孩子。
劳瑞斯夫人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她差不多快哭了,便跺着脚地发脾气:“啊,这肚子,这该死的、讨厌的肚子!我马上就要像个鼓了气的蛤蟆一样了!到时候可多难看啊!”
周围的侍女们忙过来安慰她,又奉承她哪怕是怀了孕,也是全国最美的女人。
而且,又有心腹侍女委婉地提示说,这毕竟是国王的孩子呀,其实,倒也无需完全遮掩了,只稍稍看出来那么一点点儿,说不定反而会唤起国王陛下的父爱来。
然而,在孩子都没影儿的时候……
所谓的父爱是必然不会出现的了。
但这话还是给了劳瑞斯夫人许多慰藉。
她总算稍稍放弃将腰束得那么紧,转而又抓紧时间地去研究戴什么首饰了。
及至到了婚礼快开始的时间。
德莱塞尔家又一次宾客盈门了。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德莱塞尔大人很重规矩,来他家做客多半是没什么好玩的。
但出于想要看一看‘劳瑞斯夫人同德莱塞尔大人的碰撞’的精彩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