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是的,唐娜确实不会水。”
赫金斯伯爵喃喃自语着。
“但他这话也没道理啊,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捉弄的呀,!飞来横祸,意外失足,这谁能想到呢?”
“……是呀,是呀。”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莱文现在真是钻牛角尖了。我说事情已经过去,人还是要朝前看,可他总觉得唐娜夫人不应该会失足落水,想找找原因;我说人有旦夕祸福,哪有什么原因,总不能他不想接受,就非把意外事故当人为呀。他于是不说什么了,可我看他那神态,大概还是不想接受现实……”
“啊?这样吗?”
赫金斯伯爵不禁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继而又踌躇了一下,才说:“对了,路易斯。我家里有些事要处理,一会儿,等一会儿,海伦娜夫人他们排练完了,你帮我同他们说一声,我得先走……”
“啊?可他们马上就排练完了呀?”
杰米假装惊讶地说:“您不留下吗?大家排练完,应该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的。”
赫金斯伯爵胡乱地挥了挥手,含糊地说:“不了,不了,家里有急事,有急事……”
说着,他转身就匆匆离去了。
杰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凝神看了那么一会儿。
然后,他就把目光重新投到了舞台上,还笑嘻嘻地朝着海伦娜夫人飞了一个吻。
(二)
这天晚上,亨利公爵接见了一名医官。
这名医官是被仆人们紧急给请过来,一路上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心中忐忑,误以为在来到公爵府邸后,会看到一个病得奄奄一息的公爵大人。
然而……
亨利公爵正在吃东西,面色红润,胃口也很好,半点儿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而且,他看到医官后,还悠然自在地打了一声招呼:“晚上好啊,医生。”
“呃……晚上好,爵爷,能看到您的身体这么康健真是太好了。”医生由衷地回了这么一句。
但下一刻,他又想起自己忙忙碌碌赶过来的目的,不免略略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神色犹豫地问:“呃……既然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那么,请问,需要我看的那位……那位据说已经垂危的病人又在哪呢?”
“没什么病人,那是骗你的。”
亨利公爵坦然地说出了真相:“我是有别的事找你。”
这时候,带着医生过来的那个仆人立刻识趣地转身出门,还顺便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于是,屋内只剩下公爵和医生两人。
医生不安地后退到了门口。
他的面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犹豫着问:“不知,不知爵爷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我想知道,王后的身孕最近如何了?”亨利公爵开门见山地询问。
“啊,挺好的。”
医生的政治觉悟不太高,并没能理解这个问题的内涵。
他还以为公爵在关心王嫂,傻乎乎地尽可能往好处说了起来:“王后的身体虽有一点儿弱,自怀孕以来,也总出现一些小毛病。但爵爷您尽管放心,王后自身注意保养,又有我们这些人时刻从旁照看着,神明也总是护佑着王室的。所以,到目前为止,孩子一直都还稳稳当当地待在母亲的肚子里,一点儿事都没有。”
“可一个身体孱弱的母亲,又如何养育出一个强壮的孩子呢?”
亨利公爵冷冷一笑,站起来,走到了医生的面前,神色变得非常之严肃:“医生,你能确定那孩子生下来会是强壮的吗?”
这叫什么问题?
胎儿八个月不到……
谁能知道未来什么样呀?
医生给问懵了。
他完全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确定吧,回头孩子生下来不强壮怎么办?
说不确定吧,那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又算什么?更何况,谁又敢轻易说王后怀的孩子不好呢?
室内沉默了。
然后,亨利公爵再次开口,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医生,你爱这个国家吗?”
医生更迷茫了:“回爵爷,我当然爱这个国家。”
亨利公爵继续正色问:“那么,医生,你效忠王室吗?”
医生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我一直效忠王室的呀。”
亨利公爵当即指责:“可你现在却要放任王室出现一个孱弱的继承人,放任这个国家未来拥有一个孱弱的君主!”
医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紧张地结巴了:“这个……这个……这个……但这是未知呀……谁,谁知道孩子未来是不是强壮……”
亨利公爵装作没听到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