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昔候在地球上时,和自家相熟的叔叔伯伯们,家里遇上大喜事就是这么办。
哪怕企业文化吹得再好听,也绝没有扎扎实实收到钱对员工的触动大。
别的不好说,陆昔候敢保证,发灵石的话,收到灵石的人定会对城主换人这件事影响深刻。
周觉倒没意见,好歹是新城主的第个要求,多少得给个面子。
怎么发?
给所有为城主府工作的工作人员先发笔。陆昔候沉吟道,我接任城主,城内外的工作环境都不如以往,先多发个月俸禄当奖金,尤其军中那边,这个月俸禄要结结实实发到将士手中。
周觉干脆道:这个好说,个月俸禄也不算多,我让敬云去处理?
我和林师兄说声,这只是个初步构想,具体如何,还得再商量商量。
陆昔候接任城主,林敬云也升职成为执事长,和周觉正副,成为整个灵央第三号实权人物。
灵央作为七大人族势力之,鼎盛时期力压九州帝国头,哪怕现在实力大大衰落,还是没掉出七大势力的地位。
林敬云成为灵央城副执事长后,受关注度直线上升。
他还给陆昔候看过外界传来的贺信,光是九州帝国给他的贺信就有三百十七封,其中还有封来自他父皇,九州帝国现任皇帝陛下。
他父皇倒也没说什么,只让他好好工作,尽忠职守。
陆昔候看得心中滋味不知道如何形容,林敬云倒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坦荡异常。
对此,陆昔候私下和隋寒说道:林师兄对我真好。
隋寒捏他脖子,我对你不好?
陆昔候拉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拽下来,侧头看着他,颈骨突出个优美的弧度,你对我好不是应当的么?
隋寒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对他说道:你对敬云也好,除了你,他不会在从别的势力那里等到这种尊敬和重用了。
我知道。陆昔候轻轻叹口气,林师兄也难,九州帝国那么多人给他发信都是不安好心。情报部门都发出警示了。
别中他们的离间计。
我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师兄的品格我还是放心。
陆昔候枕着隋寒的胳膊,现在看来,政务方面算走上正轨了。
先前清洛当城主时,就不怎么管正事。
陆昔候现在当城主,还是让周觉和林敬云管。
对于灵央城民众来说,除了城主的名字换了,其他的依旧没什么变化。
隋寒抱紧了他,剩下的就是城主那边。
嗯。陆昔候沉默下来,他劝过师父好几次,他师父从未改变过主意。
他道:师父让周执事长收集的材料已经收集好了。
重锻本体,最重要的唯有两样火与主材料。
火有了,就是他们之前找到的乌金火。
主材料也有,陆昔候决定贡献出自己用夜明宝珠炼制过的龙角。
这么算下来,竟是准备好,随时可以重炼。
陆昔候拼命想推迟这个过程,然而这天还是到来了。
清洛选了八月十六这天。
修真大陆没有中秋节,陆昔候心中却有。
中秋节,陆昔候先和两位父亲通信,又特地宴请灵央城大小官员,和清洛起吃了顿饭,算是告别。
第二天,清洛便决定重炼制自己的本体。
炼制本体的时候就陆昔候和清洛两个人来,炼制的地方在城主府主殿,也正是在悬浮高塔的正下方。
进地下宫殿,陆昔候便闻到股硫磺味。
清洛走在他前边,慢慢介绍道:灵央城底下原本是岩浆,数万年前,我才刚被炼制出来的时候,叶凝带我来这里锻体,住久了,干脆在附近建立起城池,便是灵央城。
随着岁月越来越久,灵央城的势力越扩越大,慢慢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当时我们倒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天。
陆昔候心里难受,胸腔中像直有口气憋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喘不上来。
他沉默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清洛现在只有两三岁孩童高,他转头四下张望,说道:说起来,我也近万年没来过这里了。
话语中带着莫名的感慨,又有莫名的轻松。
师父。陆昔候喊了声,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后面,克制不住地微微发着抖祈求道:师父,我们回去吧,再等几年,五年十年,说不定就会有转机了。
不会有了。清洛冷静道,我算过,我不会达成自己所愿。走吧,未来未必没有重见的时候。
陆昔候在他背后悄无声息地红了眼眶。
他们沿着台阶往下,随着他们慢慢往下,岩浆霸道的热度渐渐涌过来。
层层阵法在这里失效了,只剩岩浆本源力量。
道路两边的灯盏里,油灯被高温点亮,长长条道都是灯,灯亮成条线,又像条龙。
除了这些油灯,道路两旁深深的悬崖下面岩浆涌动,也散发出橘红色的光芒。
陆昔候亦步亦趋跟在他师父后面,视线被泪水模糊,灯渐渐变成团光晕。
他师父人小腿短,走得并不快,陆昔候却希望他师父能慢点,再慢点。
事情并不随人的意志所改变。
陆昔候心中再怎么期盼,他们最终还是来到了处悬崖边上。
陆昔候站在石阶上,脚下火热的岩浆翻滚,时不时冒个泡,背后长长的小路隐没在黑暗中。
这景象仿佛逼得人只能往前走,再不能回头。
清洛看了看岩浆,道:开始吧。
他朝陆昔候伸出小手,乌金火。
陆昔候痛苦地从储物戒掏出个小玉匣,玉匣里面就封存着乌金火。
清洛揭开封印,看了眼,确定是乌金火无异,便将玉匣往空中抛。
玉匣落到岩浆上方时,悄然暴裂,玉匣粉碎成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空中膨胀出的大团白金色火焰。
火焰熊熊燃烧着,陆昔候站得那么远,还有种眉毛要被烧焦的感觉。
清洛将手中飞剑抛,飞剑直直没入火中。
那是他的本体。
在火苗舔舐上他本体的瞬间,他脸上露出个扭曲的神色,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