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间,果东选了一侧抽屉拉开,要把自己兜里藏着的纱布和鞋套放进抽屉。
抽屉拉开一条缝,果东一手抱着兔子一手去兜里掏东西,他东西掏出,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确定陈然没在,刚准备把东西往抽屉里面塞,一低头就在抽屉的缝隙里看见一双瞪大到极限血淋淋的眼。
那双眼睛正狠狠地瞪着他,就仿佛在看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果东见过不少比他更加恐怖的存在,但那一瞬间还是被吓了一跳,缓过劲来,果东刚准备插他眼,就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弹。
果东错愕,他本能看向自己的兔子,他的眼珠无法移动,从他的角度只隐约在眼角余光瞥见一点点兔子的耳朵。
兔子一动不动的被他抱着,似乎一点没察觉问题。
面对这,果东由心惊讶,虽说现在他体内的封印已经坏掉,但他绝大部分的力量依旧还是在兔子里,即使这样,兔子也无法察觉?
就这片刻时间,抽屉里的那双眼动了起来,抽屉缓缓的在轻微的咔嚓声响当中慢慢地往外移动。
渐渐的,缝隙从一厘米变成两厘米。
同时,一双有着黑红色外皮仿佛被风干过的手从缝隙中探了出来,它手指把在抽屉上,艰难的缓缓的要把抽屉推开。
果东怀里的兔子微微动了下,似乎察觉到不对,但不是察觉有鬼的不对,而是疑惑果东为什么要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干吗?陈然的声音突兀的从门口传来。
听见陈然声音的那一瞬间,原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果东突然就能动,他猛地倒退一步,立刻朝着那抽屉看去。
抽屉维持着半开的状态,里面却空空荡荡,从果东的角度看去甚至都能直接看见抽屉底。
怎么?陈然见果东这副模样连忙大步上前,他顺着果东的视线朝着抽屉看去,只看见半开的空抽屉,他疑惑,出什么事了?
抽屉里有东西。果东把手里拽着的纱布偷偷塞回兜里。
东西?陈然蹙着眉头,谨慎上前,小心的用脚把抽屉整个勾开。
抽屉拉到最外后因为重量的缘故微微向下倾斜,但不论是抽屉里,还是其它地方,都并无果东说的东西。
怎么了?见两人在屋里许久不出来,莫然也进来。
陈然看了她一眼,他不太适应两人这种相处模式,他记忆中的他母亲几乎从来不和他谈论关于副本世界的事,因为那时候的他太小。
迟疑一瞬,陈然还是把刚刚果东说的都告诉了她。
虽然他现在见到的这个家、家里的人确实是当初的家当初的人,但他却已经不是当初的他,所有一切都已经变化。
他们已经回不去。
你是说抽屉里面有东西?什么东西?莫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她皱起眉头,那表情让她和陈然越发的像。
应该是有个人,但我只看见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和一只手。果东现在都还能回忆起那种不能动弹只能看着抽屉慢慢打开的恐惧感。
莫然上前一步,直接把整个抽屉抽了出来,同时把床头柜也放倒,这样一来,不管是抽屉还是床头柜里的情况都一览无遗。
但无论怎么检查,结局都并未变,他们并没看见什么东西。
莫然看向陈然。
我相信他。陈然道。
莫然点点头,陈然相信果东,她相信陈然。
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点都没感觉到,你感觉到什么了吗?莫然询问陈然,同时到一旁去检查屋里其它的柜子抽屉。
陈然摇头,本能的就想要去拿自己的刀,如果有鬼靠近他的刀会有反应,他手伸出去才想起来他的刀没在他身边。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陈然不禁自嘲,他竟然能对一把害他家破人亡的刀产生依赖。
陈然家是四房一厅的布局,莫然、陈枫两个住一间,陈然住一间,剩下两间,一间做书房和杂物室,一间则闲置成了客房。
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就是客房。客房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就只有必要的床、床头柜、衣柜和一张桌子。
莫然把屋里所有能称得上抽屉的地方全部打开检查了一遍,整个屋子空空荡荡。
没找到东西,三人只得先出去。
三人出去的时候,陈枫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要准备午饭。
三人没去打扰,商量一遍后又把附近的房间都搜了一遍,明知道接下去会出事,现在就出了这种事,难免让人在意。
只是那一切仿佛就真的只是果冻的错觉,三个人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吃完午饭,陈枫早早的就去上班,莫然也因为有事要去一趟组织,所以屋里一时间只剩两人。
莫然他们不在,原本热闹的屋子立刻安静下来,果东本能看向陈然,陈然倒像是没事人似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果东过去,在陈然身边坐下。
陈然手机上常年存着关于他家的那些资料,包括孙吴哥哥一家的,这些资料陈然没少看,但看来看去都并无任何线索。
陈然手机里的资料上,清楚地记载着事出时间就在五天后,但对其余的却一无所知。
当时你家就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果东问。
陈然摇头,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试着回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坐在熟悉的客厅,往日的记忆一下涌上陈然心头,我星期天有舞蹈课,每天早上十点我爸送我过去,因为舞蹈教室远,我中午不在家吃饭,晚上才回来
星期天的晚上我们是出去吃的火锅,顺便还给我买了双鞋,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我被我妈催着洗漱完后立刻就上床睡觉去了。
星期一要读书,我很早就起来去了学校。
中午我爸会来接我回家吃午饭,然后又送我去学校。傍晚的时候也是,都是我爸接送。有时候我妈也会来接我,但是她时间特殊,经常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出事那天是周四。我只记得傍晚放学回家后,我和我爸发现我家门口放着个长长的包裹。我和我爸当时都没在意,帮忙拿进了屋。我们以为是我妈的东西,她有时候会带些奇怪的东西回来,还不让我们碰
夜里我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去做作业,作业做完就睡觉。
我知道出事时已经是在第二天早上,我爸起床后没看见我妈,就在客厅里看见一把长刀。
陈然睁开眼,知道事情不对后,我爸立刻联系了组织的人,那之后,我只记得家里来了很多的人。
家里人太多太混乱,再加上大概是不想我被吓到的原因,我被我爸送去了学校。
傍晚回来时,我们被拦在了门口,我家暂时被组织的人接管,要查清楚那把刀的来历和等我妈出来。我爸带我住到了附近的酒店。
组织里的人当时就调查过那刀的来历,但根本查不到。查不到,就只能等,等我妈自己出来,但是我妈却并没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组织,也是我唯一一次被允许可以不用去学校上课,可以在家等着她回来。
十天之后,组织里的人带走了那把刀,并且宣布了我妈的死亡。
那之后的事陈然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任何异常都没有?果东不死心。
没有。陈然立刻摇头,果东能想到的问题他早就想到,毕竟他有十多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