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中,果东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看见果东,原本一颗心都紧绷的众人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果东身上正有血不断往外溢,他的脖子上背上都因为那不断往外流淌的血而通红,看着格外吓人。
你的伤李卓风距离果东最近,他立刻冲上前去,你怎么会把伤带出来?
果东之前脖子上和背上确实受了伤,但那都是副本里的事情了,离开副本后,他们身上的伤都会复原。
本该如此。
可果东身上的伤一点没消失,全部都还在,甚至还在不断往外溢血!
快找纱布!兰昊逸说着就上前帮忙,要找了东西替果东先按住伤口。
告近转头就在周围寻找药箱,但脑子里还一片混乱的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见告近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兰昊逸猛然想起之前替果东包扎伤口的事,孙吴的背包里有
他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混乱也戛然而止。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再次无声忙碌起来,告近找不到纱布,只能去翻找行李袋先找了一件干净的衬衫。
先把伤口压住。
捆紧一点。
别那么紧,这是脖子又不是胳膊,小心把他勒到
他背上的伤口怎么办?
三人手慌脚乱,他们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更让他们无措的是,果东伤口的血好像止不住。
陈然没找到孙吴,一回头就看见这场景,他瞳孔瑟缩,大脑一片空白。
果东也要丢下他?
怎么回事
怎么会止不住?
药呢?再去找找,肯定有带止血药!兰昊逸大吼。
告近转身就冲向隔壁西部的帐篷,他找不到,只能去找别人。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包大罐小罐的药冲了回来。
李卓风和兰昊逸一左一右地按着果东脖子上的伤口,但那伤口一点没有止血的迹象,他们手里的衬衣很快整个被染红。
药!兰昊逸又是一声吼。
之前孙吴替果东检查过,说是没有伤到气管和动脉,可就算没伤到气管动脉,照这速度流下去,要不了多久果东流血就能流死。
告近打开药包,手忙脚乱地拿了止血喷雾往果东脖子上喷。
喷雾冰冷,果东被刺激得哆嗦了一下。
他总算回神,他看着紧张兮兮的三人,他很想说血是止不住的不用麻烦了,他抬眸的瞬间看见就在他们正前方的那已经裂开的教学楼,他身体轻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起来。陈然沙哑的声音传来。
果东怔怔地抬头看去,脸色煞白得毫无血色的陈然伸过手来,他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转身把他背到背上。
陈然?正拿着药的告近茫然。
送他去医院。陈然紧了紧背上背着的果东,转身就向着树林跑去。
他已经没有孙吴,只剩下果东。
果东不能也出事。
李卓风、兰昊逸和告近反应过来时,陈然已经背着果东跑出许远,三人顾不上去拿行李,赶紧跟着跑。
侥幸活着出来的人不多,见他们离开,其他人顿时乱作一团。
三人根本无心理会那些人,他们头也不回的一路向着树林里跑去。
进来时他们足足花了近五个小时,出去时他们虽然一路都在跑,可到达外面停车的地方时,依旧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
车!跑在最前面的李卓风一看见车眼睛就发亮,等他冲到停车的草坝子里,他却犯了难,他们没有钥匙。
怎么办李卓风话未说完,陈然已经冲到孙吴的新车前。
一路背着果东跑出来的他,背上已经被血染红一片。
放下果东,让李卓风扶着果东,陈然一刀鞘打坏车窗,在一片刺耳的警报声中伸手从里面打开车门。
他钻了进去,粗鲁地破坏掉警报器,熟练地扯了电线开始点火。
因为腿脚不好跑得比较慢的兰昊逸和告近到这边,看见那满地的玻璃以及车内点火的陈然,嘴角都是一抽,孙吴很宝贝他的新车。
但所有这些,在两人看见陈然点火时轻轻颤抖着的手时,都咽回了肚子里。
上车。陈然道。
三人赶紧扶着果东进车。
孙吴的新车是小
轿车,空间不算太大。
果东和李卓风、告近坐后面,兰昊逸一路跑来腿痛得厉害,不想添麻烦,他坐到了副驾驶。
兰昊逸才坐好,连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系,陈然已经熟练地调转车头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山下冲去。
你没事吧?李卓风小心地替果东按了按捆在脖子上的衬衣,要压住伤口。
果东想要摇头,但他的脖子不能动弹,他只能张嘴,没事。
头晕吗?告近眉头紧锁,果东这出血量一般人早就晕了。
陈然听着几人的对话,从后视镜中看来,对上果东那双眼,他嘴唇颤了颤。
他也想问问果东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但他发不出声音。
好片刻后,他沙哑的声音才传来,孙吴怎么回事?
李卓风、兰昊逸和告近都不知道,那就只有果东了,孙吴曾经和果东在一起呆过一段时间。
听着陈然这问话,车内李卓风三人都不由坐直身体,他们想要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可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果东并未隐瞒,他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如实说了一遍,后来我们就回到了操场。
车内是短暂的沉默,就在李卓风三人都紧张到不敢呼吸时,陈然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早就知道?
嗯,回到操场时就知道了。果东垂眸。
陈然没再说什么。
他和孙吴认识不是一两天。
孙吴表面嘻嘻哈哈,事实上却是个强大而坚韧的人,他不会因为知道自己死了就哭哭啼啼自哀自怨,他只会笑着安排好一切然后笑着说再见
就像他今天做的。
这是他会做的事。
车子驶进市区,一路向着市中心而去。
陈然开了导航,车内只剩下导航的声音。
到达医院,果东顶着一身的血,被众人护着直接杀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等待那段时间,李卓风和兰昊逸、告近几次对视,都想让对方去说点什么,可几人都开不了这个口。
我们这些人,最终的结果不就是这样最终还是兰昊逸硬着头皮打破沉默,那种情况下换作是他们任何人都得栽。
撑着膝盖低着头的陈然身体轻轻颤了颤,他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并未说什么。
手术室的医生急匆匆出门来,他脸色严肃地询问众人到底是怎么弄的伤口,因为果东的伤口,血止不住。
听说这情况,众人不再走神,再次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果东身上。